第三十四章 算术占卜 (2-1)

爱斯梅指了指从她的后脑勺伸出，蔓延到整个房间里的网状结构，露出得意的表情。

“这可是我参与设计的，我也是凭这这项成就拿到了非凡炼金协会的入场劵。”

阿不思看了看这个匍匐在走廊上，星罗棋布的水晶系统，发表了他的赞叹：“这一看上去就很复杂。”

“我听说你看过许多书，那你有了解过和炼金术与占卜有关的原理吗？正好现在我们在等墨丘利回来，我可以给你简单介绍一下这位美人。”

爱斯梅给阿不思拿来一些食物和水，阿不思安适的坐在扶手椅上，等着爱斯梅介绍她的仪器。

“我猜你的第一个问题是，为什么我要把它接在头上？”阿不思点了点头，缓缓地吃着三明治。

“古代中国人把贴近头顶的位置称为‘天灵盖’，认为这里是人的灵魂与‘天’沟通的地方。而近代的印度巫师则根据许多冥想学证据，总结出了经典灵学理论。

在这种理论中，灵魂与物质的互作关系被描述作了一种偏象征性的纽带，这种纽带一般被认为在人的意识中表现为思想和情绪。但是有些特殊的时候，这种纽带会彻底回归一种现实中的象征。

比如我头上的设备，它们作为有别于我‘躯体’的‘外界’，想要和我的灵魂与思想连接，就要把灵魂与外界的通道‘打开’。这个时候，在天灵盖上钻一个孔，就可以作为一种象征性的纽带连接我的灵魂和设备。听起来是不是很不可思议？

事实上几百年来，很多瓦加度和云顶的占卜学家都会在头顶上钻孔以增强灵魂敏感度，强化占卜能力，这已经是一种很成熟的方法了。而我们所做的，就是把这种传统方法与神秘司的研究结合起来，制造出了现在采用的连接方式。”

爱斯梅指了指罐子里晃动的触须，阿不思看向它们，这些连接装置的形态似乎介于触手和植物气生根之间。

“所以，你的占卜装置是和灵魂相关的。”

“事实上，任何占卜都是和灵魂相关的。阿不思，你知道占卜和预言的区别吗？”

阿不思咽下一口三明治，说道：“占卜是占卜师自身去感受命运，未来，得到的结果也往往与占卜师个人的生活，欲望息息相关。而预言则涉及到某些神秘力量的介入，比如著名的德尔菲神谕，而且预言往往都涉及到宏大叙事。这两者的共同特点是，他们都模糊不清。”

他搓了搓手，问出一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所以为什么魔法部近几年来会这么依赖于占卜？又是怎么做到让占卜结果尽可能明确的？”

爱斯梅笑了笑，似乎为阿不思的敏锐感到欣慰。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副眼睛戴上，又翻开了随身携带的一本笔记，开始给阿不思讲起课来。

“关于这个问题，我们首先需要讲到上个十年里，神秘司的最新突破——咒语界理论。一直以来，巫师们总是倾向于探索魔法的用处而非其来源，这就导致魔法界在对世界与魔法的基础理论方面发展一直过于缓慢，而长期受到迫害的欧洲巫师在这一方面表现的更加明显。

如果你去过非洲和亚洲的巫师社会，你会发现它们都各自采用看上去毫无关联的基础魔法理论，这都是他们数千年里从自己五花八门的魔法中总结出来的。

即使是在国际魔法界交流合作紧密的今天，这些理论总体来说依然无法做到有意义的交叉或者统一，一种国家的人人都在用的魔法甚至在另一种国家的理论里完全不可能存在。

而欧洲魔法界的基础理论更是还停留在古希腊四元素说和中世纪的三界理论，猎巫狂潮后的近当代魔法界对此几乎毫无贡献。我们没有能从实用学科中真正分出的理论学科，仅有的理论部分都衍生于技巧且互相不能统一。就连上世纪最伟大的巫师阿不思·邓布利多，他最能让人铭记的学术贡献也是发现了火龙血的十二种用途，是从材料而非理论方面对他擅长的炼金术领域做出了革命性的贡献。”

爱斯梅从她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小瓶火龙血，在阿不思的面前晃了晃，粘稠的浆汁就像液态的火焰一般，瓶子上写着“载体”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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