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周六了,在学校排队吃早餐。
人挺多的,也热闹,再等会儿各回各家人就少了。
排着很长的队伍开始打餐。
可是操场上没有见到食物。
“同学们安静,都安静一下。我通知一下,等会要进行忆苦思甜大会,饭食全取消了。忆苦思甜,咋忆苦呢,吃忆苦饭。每人两个黑面馍一碗白开水。都排好队。”
都城市学生算是忆苦了,但是对农村的来说,基本上都是这样吃。
孙少平倒是无所谓,又省钱了。
吃过了饭,到了快上课的时候,所有的同学都到了操场来开忆苦思甜大会。
“你说,让我们在脖子上挂块白毛巾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要和贫下中农拉近关系。”
几个老师还有学生代表在台子上讲话。
忆苦思甜大会年年开,基本上都是一个调调,没啥新意,每次上台说话的人都差不多。
老师在台子上:“我们的校宣传演出队获得了地区的二等奖,孙少平同学获得了个人三等奖。孙少平同学可以给咱们演一个忆苦思甜怎么样。少平同学在吗?”
今年搞了新花样。
孙少平酝酿了下走到了台子上。
现在的人都没甜过还怎么忆苦。
他想了一下,那就讲更苦的,“那我就讲几个忆苦的故事吧。在原西县之外很远的一个村子里,这个村子靠着一条大河,几乎每年都会发大水。发大水的时候,村里只有两个胡同不进水,所以村里的地几乎都是盐碱地,无论种什么都比别人少收。又一年村里来了个老婆婆是要饭的。这个老婆婆挺好的,在自己村里只要碗水喝一般都是别的地方要,也从来不偷东西。”
“村里其实没什么地方给她住,她就住在一个三面围墙围成的敞篷里。有一天,这个老婆婆在骂人,也不算骂,只是大声的喊着,在村里喊了一遍,‘谁把我的被子偷走了,谁把我的被子偷走了。’在村里凄惨的喊了两天,还是没有找到。这是冬天,很冷,那个老婆婆冻死了。后来才知道老婆婆丢的不是被子,只是一段布条,这段布条可以在她蹲着睡觉的时候把头和脚捆起来用来御寒,这就是她的被子。”
孙少平想了下,这应该够苦的了。
三分钟就讲完了。思量了下,这个故事好像不太行,没有阶级斗争。
“我再讲一个。”
讲的时候感情带了些出来,还带着些手势:“从前有一个地主叫周扒皮,为了长工佃户们能多干些活,半夜三更起来学鸡叫让长工劳动,长工们是从鸡叫起床返工日落则收工,周扒皮半夜鸡叫,使得那些长工们提早起床为他披星戴月地劳作。长工有一个小孩,闹灾那年偷摘了他爹东家树上的几把叶子。可地主地主抓住了这个孩子,用大棍打的他浑身青紫。罚了他爹二十个银元是整整一年的收入。十年都没有还清。”
“佃户们打下的粮食还不够自己糊口,可地主硬要他把租子交齐,为了交齐租子迫使借粮,最后还清了租子,再没有充饥的食物,还没到开春就饿死了。可地主家呢,储存了一仓库的粮食,很多粮食因为储存过久而霉烂掉了。后来这个叫周扒皮的地主又强暴了佃户的老婆,佃户气不过打了这个地主。地主安排狗腿子把佃户打死了。”
“还有一位贫农,为了给害病的娘抓药,借了七块钱,把自己卖给周扒皮干活签订了契约。七年之后,由于工具损耗,周扒皮公然敲诈,贫农比最初还欠了几倍的债,只好扒掉了自己的房子,卖了木料赎身。足足白白的扛了七年活。”
下头的人听愣了,孙少平讲的够惨的。
“万恶的地主,叫大家把口号喊起来。”
之前也有说过一些地主的故事,但凄惨程度比孙少平这个还是要稍微好点。
“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
“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
“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
忆苦思甜大会后,大家都准备回家去。
孙少平坐上了田润生的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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