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公子,照你这么说,那钟离易家主之位似乎已经是志在必得,你如何又说不见得呢?”
“钟离安萱毕竟是长房嫡系血脉,七百年来,钟离氏长房一直掌控着所有权力。所拥有的财力,人力和人脉无法想象,即使钟离安萱在祭祖大典上被迫辞去了家主之位,无论谁接任,没有长房的支持,充其量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家主罢了。”
凌峰顿了顿,见屈风扬专心倾听,继续道:“钟离安萱走后,所拥有的势力依然是那个徒具虚名的家主所无法抗衡的。屈大哥觉得那个钟离易的家主之位能坐安稳吗?”
屈风扬知道如果一直不发表意见,虽然不会出错,可也容易引起凌峰的疑心,于是点首道:“凌公子的意思是说,那钟离安萱一定会想尽办法地将钟离易赶下家主之位?甚至……甚至有可能会换一个俯首听命的家主上去。”
凌峰向屈风扬投去了赞许的目光,道:“正是这样。”
屈风扬“哎呀”一身,苦着脸道:“那她钟离安萱无非就是换了个身份继续当家主嘛,无论这项针对她的计谋成与不成,她日后决计不会放过我们。这一番折腾,他们钟离氏内斗,我们全族人却要跟着遭殃了。”
此言一出,凌峰对屈风扬更加信任,甚至引为了知己,上前把住他臂膀道:“所以屈大哥,你万万不可以再舍却自己的性命不要,再去给他们当枪使了,我们二人要齐心合力,拯救我们两家。”
屈风扬看起来也激动非常,用完好的左手攥住凌峰的手掌道:“公子方才曾言“说易也易如反掌”是不是已经有了主意?”
“这是一盘死局,是针对你我两家,甚至是针对那些和三哥一样,一同被蒙蔽的十数个江南世家的死局,包括卢家在内!可叹堂堂常州卢家,位列江南六大世家还不满足,竟然还行此下策。”
屈风扬接着凌峰的话茬道:“既然是死局,那你我两家都是任人摆布的棋子,可如何才能脱离出这死局之中?”
“如若让你我两家从这盘死局中脱离出来,唯有一个办法。”凌峰道。
“什么办法?”
凌峰沉声道:“破局!”
岸远沙平,日斜归路晚霞明。
此时天色已然完全黑了下来,杨宁躲在暗处,暗暗叹息了一声。
一者他既惊讶于这些世家势力的强大,又感慨于世家之间的明争暗斗。
二者他又有些失望,心想大明江山此时风雨飘摇,反军和靼子虎视眈眈,国库没钱,朝廷没兵,而这些世家大族,却还在窝里斗。
想到这里,杨宁再也无心去听二人说些什么,心中郁愤难抒,不禁大喝一声:“他妈的,真是好雅兴!”
此时水边岸上夜幕低垂,四周寂然无声,只有凌峰和屈风扬在小心交谈。
杨宁这一声大喝,直给专心致志,正兴致勃勃地二人吓得差点蹦起来。
屈风扬还好,下意识地大概知道杨宁在附近。
可怜凌峰,丝毫不知这静谧地四周竟然还藏了人,而且二人所谈的还是极隐晦的话,万万不可给别人听了去。
就好比在深夜时分,一个人正躺在床上小憩,突然有人从床底下钻了出来,还大叫了一声。
胆色再好的人也得给吓出毛病不可。
凌峰就被吓得当即蹦了起来,愣了片刻后,心惊肉跳地赶紧从马上取下硬弓。
直到将弓失搭在弦上,凌峰的手还有些哆嗦。
“什么人鬼鬼祟祟躲在暗处?”
凌峰深吸口气,凝目望向发声之处。
只见从十步之外的一棵树后,悠悠转出一个人来,长身襟袍,却看不清相貌。
这人什么时候藏在那里的?
自己竟然毫无所觉!
这个地方距离自己不远,自己自幼习武,目力和耳力都是原超常人。
寻常人躲在那么近的地方,别说稍稍动一下,就是呼吸一下,自己都能察觉。
可是,自己却一点都没有发觉到这个人的存在。
他到底是人是鬼?
还有,他刚才好像说的什么好雅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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