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王中刚说完,一旁的常玉郎端着个木碗就咳嗽起来,似乎是喝水呛到了一样。
而谢老汉听了王中的话,倒没有特别惊讶,也没有十分的恐慌,只是淡淡的叹息了一声:“我就说,这娃娃穿的衣服怎么这般眼熟,像是河童的衣服。灾星不灾星,还不都是人说的,神不要的祭品,自然就是灾星了。”
王中眼神一凝,立刻凑前了少许:“怎么讲?”
谢老汉似乎烘得有些发热了,随手拿起了一根木柴,拨弄起身前的火红木炭,一边幽幽回答道:“咱们山下这条河叫郭伯河,传说很久以前有一位无私的船家,每日免费撑船渡人,直到去世。后世的人为了记着他的好,便请县官来将之封敕为了河神,这河便也叫郭伯河。”
“因这附近皆是山区,取水困难,河流一旦断流,十里八乡都要干渴,于是乡里人每年都要祭祀河神,祈求风调雨顺,不知多少年下来,这河水倒也一直未曾干涸过,两岸百姓得以生存。”
“只是不知从何时起,忽然兴起了一个说法,说是这郭伯一生无后,最是喜欢娃娃,若是真心祭神,最好便是给河神送个孩子,而且娃娃成了河神的孩子,家里人也会得到河神照拂,兴旺发达。”
谢老汉平静的话语,内容却是骇人听闻。
火堆后面的王中听得瞳孔紧缩,一边的常玉郎也升起了一股迷糊,谢老汉还在继续道:“乡里人信以为真,便开始在祭河神的时候,往河里送孩子,有时候甚至为了这个名额,还会发生械斗。”
“呵呵,”谢老汉惨笑了一声,接着道:“娃娃放在竹排,推入河中,有浪打来,淹了下去,便是河神取了,两岸山呼叫好,若是娃娃平安无事,一路飘下去,最后绊在了岸边,便会被认为是河神不喜。”
说到这里,谢老汉忽然直了一下身子骨,长舒了一口气,重重道:“河神不喜,便是灾星。”
“荒唐!”王中忍不住大怒道,“神鬼之说本来无稽,就算有神,那郭伯少说也有几百岁了,放一个大人下去难道就做不得儿女?非要让一个世事不知的小孩来遭这种无妄之灾?简直是愚昧无知透顶!”
王中实在有些忍不住心中这口恶气,顾不得谢老汉便是附近村民,登时脱口谩骂。
但谢老汉却对他这般作态没有感觉到冒犯什么的,反而还跟着若有若无的笑了起来,如同在应和一般。
王中在那生闷气,谢老汉却又笑着道:“壮士心怀仁义,自然这么说,可乡里人却不这么认为,每个河神不收的孩子,在天黑之时,便会被家人带回去,每一个带回去的孩子,最后都会落下各种各样残缺,有的甚至在筏子就已经死了,于是大家便都认为这是灾星降世,是河神出手惩罚了他们。”
王中登时气得胸中与炸,差点跳了起来:“那日我将宁宁抢过来时便看了,几岁大的孩子,绑的严严实实,气血不通,一连几个时辰,就算是大人,四肢肌肉也会坏死,更何况是个孩子?这是在杀人!”
最后一句话,王中几乎是咬着牙根崩出来的,脸狰狞的伤疤,在火光的照耀下,扭曲得格外恐怖。他也知道他在这里生闷气没有用,但他胸中就是如同有一口戾气一般,压抑不住想要释放。
谢老汉闻言多看了他一会,然后才叹声道:“老汉这辈子见过许多次这种事了,可惜,像壮士这样明白的人总是少数啊。”
“古往今来,这郭伯河里,不知道都收了多少河童了,老汉这辈子,也见过好几次了。”
说着他又伸手指了指有些茫然无措的小宁宁道:“这个孩子之所以被附近的村民成为灾星,看到她就像看到蛇蝎一样,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她的爹爹,当年也是河神没取的河童。”
王中闻言一惊,立刻想起来小宁宁曾说,村里有人叫她的爹爹锅瘸子,看来多半也是在祭祀之后落下了残疾。
而且村子里的小朋友都不跟她玩,村里人都十分怕她,多半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吧。
“苦命的孩子!”边的常玉郎也跟着叹息了一声。
小宁宁却揉了揉有些发困的眼睛,看着王中道:“叔叔,你们要带我去找爹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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