陋室之中,分外安静,靠着墙角的火堆熊熊燃烧,瓦罐里的水已经开了,咕咚咕咚的直冒泡。
常玉郎随意的问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小宁宁小脑袋晃了晃,不明白也不敢多说话,对面的独眼老头烤一会手,便缩回去搓两搓,然后又伸出来烤着,似乎压根就没注意到常玉郎在说什么。
直到常玉郎眼中开始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老汉才忽然站了起来,不找从哪里摸出来了一个木头小碗,将瓦罐从火堆边用竹篾提了出来,然后揭开盖子,倒了小半碗,递给了小宁宁:“小姑娘,先抱着吹吹,等会再喝!”
“谢谢爷爷!”宁宁楞了一下,然后很自然的将木碗捧到了手里。
老汉一边看着宁宁,一边又坐了回去,忽然悠悠道:“山君在谢某的地盘,倒也不失霸道本色。”
老头说完,幽幽的看着宁宁笑着,也不理会一脸寒霜的常玉郎。
常玉郎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杀机,背后无人看到的角落,有气息开始流转,只是这股气息,一直转到最后,终究还是没有凝聚出来,被他又缓缓收了回去。
过了片刻,常玉郎忽然浑没事一样对着老汉笑道:“多谢长者收留,还不知长者如何称呼呢?”
老汉咧嘴一笑,露出稀缺的黄牙:“当不得公子如此称呼,老汉姓谢,公子直接唤谢老汉便是,反正乡里人都是这样叫的。”
两人笑着打招呼,就好像刚才那一幕的场景浑然没有发生一样,看得小宁宁捧着木碗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常玉郎也跟着宁宁一起笑,顺势还看了看她手的水凉没凉下来,心里却在对谢老汉暗骂:姓蟹,我看你是姓河还差不多,你才瞎了一只眼,我可没瞎。
不过这般念头也就只能在心里过一过,到了嘴,却是:“原来是谢老丈,今天多谢谢老丈收留了,旅途不便,若有打搅,还望勿怪。”
谢老汉笑呵呵的道:“老汉还要多谢两位呢,若没有刚才那位壮士施舍的银子,老汉还不知道能不能挨过这个冬天哩。对了,不知公子与之前那位壮士还有这位小姑娘又是如何称呼?”
常玉郎心里头撇了撇嘴:你还知道是施舍,嘴却笑着回应道:“小姓常,唤玉郎,老丈唤我小常或者玉郎都可,之前那位兄弟姓王名冲,至于这个小丫头,唤做宁宁便是。”
谢老汉在常玉郎说到自家姓氏之时,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再回话之时却是恭敬了些许:“原来是常公子,失敬失敬!”
常玉郎心里头总算舒坦了一些:还算你个老小子有点见识。
不过面却是谦逊的笑了笑:“什么公子不公子的,家道中落,就只能到处行脚混口饭吃了。”
谢老汉却呵呵一笑,伸手朝外一指,叹道:“那也比老汉这等困死山中,贫瘠孤老来的强呀。像老汉这样,一年到头在这地理刨一整年,也不过是将将果腹而已,若是年景不好,年轻人还能出去讨口饭吃,像老汉这样的,就只能在家等死了哟。”
虽然情况说的惨兮兮,但老汉面却不见多少沮丧,反而有一种淡淡的洒脱。
常玉郎随声附和道:“您老说的太严重了,当不至于如此。”
谢老汉呵呵的笑了一声,杂乱的发丝后面,一只独眼看着正捧着木碗小心翼翼喝水的小宁宁,忽然长叹道:“这世道,谁又说的清呢?”
小宁宁似有所觉,停下了喝水的动作,抬起头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见老汉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才又低下头去喝水。
一旁的常玉郎见了,看了看宁宁身大红色的外衣,忽然觉得这一老一少,倒是挺有缘分的。
……
王中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时辰以后了,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阴沉下来,陋室之中的火堆也小了很多,小宁宁在凳子已经开始打瞌睡,谢老汉也靠在火堆旁打盹,这屋里头,怕是就这里最暖和了。
常玉郎则是一个人百无聊奈的拨弄着火头,好在屋里存储的柴火多,倒是不怕烧没了。
王中把门一推开,冰冷的寒风便吹了进来,一下子就将宁宁与谢老汉都冻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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