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宁相对我军先前所过之城,称得上富饶。自我义军进河南以来,多是流转在西北东三个方向,汝宁这些年下来不曾受过太多战火波及,尤以城中大户加仓充盈,也有一粮仓,详细数目来不及清点,估其大概,供我军两月之用不成问题。
另外,我军驻城轻掠的举动,也给到了一众大户压力,已经有十二家献上了金银千两,粮食三百担,以求平安。
于守城败军身上,剥下的盔甲兵器,能用的,一千二百件,还有诸多守城器械,火器尚未遭损的,一百三十件,可惜火药所剩不多。”
这些写在账本上的数目,于如此大一城池而言,差强人意。不过这一番交代下来,杨开对城中之事也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既然局面还算是稳定,倒也有时间给他们慢慢安排,杨开放下了这桩事情,道:“亏得商总管几位连日辛劳,晚间,我军设宴,定敬总管几杯酒。”
商榷轻轻应声,看见杨开不作详问,欠了欠身,复回侧座。
殷左禅恰恰接上,道:“得此资源,不知当家下步计划如何?是一并上缴,还是占为己用?”
“先生觉得应当如何?”杨开自请了他们二人进来,便一直保持着端正的坐姿。
于崇王府宴会中,他的确有了另外一番计划,但对于具体的行动和布置,他也愿意听一听殷左禅的想法,便于拾遗补缺。
殷左禅似就是要等杨开这句话,他倾听拂动了一下泛白的衣袖,神采奕然地道:“以我之见,当为己用,究其原因,有三。”
“愿闻其详。”
“小僧入当家营下,紧打紧算,不过三日,但已看出,当家治军之理念,与掌盘子并不相同,听商总管释义,当家欲要成为众家之标榜,让众家效仿,此计并非不行,只嫌太慢。
所谓当不同不相为谋,志不同不相为友。掌盘子缺乏当家此等远见谋略,当家处处忍让受其摆布,只会白白丢掉气魄,不利当家于我军中巍巍而壮矣之形象。
攻城收缴物甚,分与众人,我军心中定不能同意,所以军备资源,当为己用,强我部将,稳我军心。
最坏的打算,也不过与众家割裂,独立为一军,就算如此,当家又有何惧的?为领导者,当不缺推翻重来的勇气。”
他轻易洞悉了杨开的想法,说中了眼下他心中所思念的事情。但是杨开对于他们这个新闯营的部署,自从郾城集会之后,就已经开始。
这段时间下来,无论是行军上蔡城途中,他与众家面前有意显露他们军队的威势,还是急于两次独自领军东破城门,轻易入城,都是他在彰显自己的能力,以告知众人,他的能力只在中斗星之上的事实。
这些行动下来,最直接的反馈便是,取得了梁广的信任,从其敢在宴会中站出来为他说话可知,只要再轻轻一勾手指,他杨开部暗里便可实力翻倍而增。
眼看自己的计划取得了初步的成效,只要再愿意花一定的心思,他有信心将整个新闯拿下,如此时候,要他放弃如此好的机会,破而后立,这等决策,杨开自然不能轻易下定。
“大概意思想必当家已经清楚,要是当家不能同意,小僧还有一计。”既然了解清楚了杨开现在的处境,他的这种反应,也在殷左禅的意料之中,只见他依然从容不怕,言道。
“汝宁府城一破,崇王变成阶下之囚,陷藩之罪可是不轻,这会累得周围巡抚、总督无端背上罪名,朝廷定施加重压,官军即将来剿,此等罪名,正由我军犯下,避无可避,此种情况之下,我军壮大宜早,迟则生变。”
他说的有道理,杨开请他再说。
殷左禅斜睨身侧商榷一眼,继续道:“既然当家有意图那掌盘子之位和闯营番号,更应该趁早。
新闯四部,梁广部已和当家结下情义,邓方部也有意向我军靠近,眼下唯谭四与我军有隙。
但依小僧之见,如此向怨不向贤之人,入我军中无利有损,如此,三方既定,当家应择一良机,行杯酒释兵权之事了。当家若破担心背上骂名,大不了事后封他一个爵号,对外名义上尊他为首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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