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头上那啼叫的幼鸟在嗷嗷待哺,细微的绒毛根根分明。
树脚一窝蚂蚁齐心协力有条不紊的运着一条体格比他们大上数十上百倍的虫子往树根而去,在树根位置。
有一只体型稍大的蚂蚁的两根触角时不时左右抖动,看样子分明是在指挥这一场行动。
“天眼,这就是天眼吗?”
郭云珂喃喃自语,随即他把目光方向后山,浓如墨绿的老树成堆扎根,青翠欲滴的杂草上挂着清晨的点点露珠。
风一吹来草枝弯腰起舞,那上面挂着的露珠随之滚动,好似下一瞬间就会砸落在地。
再把目光放向之前砍过树的山谷,那里笼罩着一团青灰之气,不过这团气体有越来越淡的趋势,想来要不多久这团青灰之气便会彻底消散。
再把目光放向距离庙宇不远的竹溪,清澈见底的溪水鱼儿在遨游,群虾在嬉戏,几颗壳面光滑的蛤蜊躺在河床上一吐一吸。
水波潋滟,粼粼微光,其中带着一缕黑气,黑气从上流而来,向着下游而去。
“天眼的玄奥,果然是妙不可及。如今见到的世界放在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啊,只是那竹溪里的黑气,是什么?
上游是通江,黑气大概率是代表着不祥,通江出事了吗?”
郭云珂摸了摸眉心,有一道微不可查的裂缝,不细心查看的话压根看不出眉心的变化。
此时如果有外人被郭云珂的天眼盯住的话,心怀正气者可无视,心怀邪恶者必会被这道裂缝中透发而出的无形威势吓得胆破心惧。
“珂仔~,珂仔,还躺着呢?~”
郭云珂听到声音,把竖眼闭上,只见一个人影手提物件,正朝着天师庙走来。
待来人到了近前时,却是几日未见的张彪,他的双臂那十个孔洞还包裹着纱布,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用力提着东西的缘故,那十个孔洞的位置渗出了丝丝血水。
“彪叔,老爷子那事已经过去了,你这是干嘛呢?”
郭云珂三两步走到他身边,把他手上的东西拿了过来。
“珂仔,一码归一码,你们是觉得过去了,但我内心过不了那一关。
老郭跟我相交数十年,帮我挡了劫,我又不是没有人性的畜生,哪能说过去就过去了?”
张彪脸上带着一些汗水,可见提着这些东西过来让他吃力了不少。
不过就算如此,他还是艰难的抬起手臂,点燃了一颗烟。
“珂仔,我们村里经历了那档子事,再加上老郭的事情,你有没有感觉现在的世道有点不一样了?”
张彪沉着脸,面色肃然,说话之间眼神真挚得看着郭云珂,郭云珂从他的眼神中隐隐看出一丝惊慌。
“叔,你有什么发现?”
郭云珂从屋子里搬出来两把凳子,示意他坐下说。
“最近我感觉山上的风,溪边的水,带来的感觉都不一样了。
就像是,就像是~。
它们活了,它们有自己的灵性,不再像以前那样,死气沉沉,只会遵循大自然的规则。
受伤后这两天我经常疼得晚上睡不着,我去过溪边,去过山上。
溪里的水好像精灵一样,没过我脚裸的时候在低语呢喃,山上的风掠过我衣服时,好像在轻声朗诵经文。
珂仔,你说我这是得病了还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张彪说这几句话时语气很慢,像是在边说边琢磨怎么表达,以至于这短短几句话说完的时候,他手上的烟已经烧到了烟蒂。
他通红带着血丝的眸中掩藏着一丝恐慌,郭云珂是他唯一认识的能拳杀半步绿僵的高人,是以才会找到他这里,看能不能帮他解惑。
郭云珂看了张彪一眼,心中震惊。
要是换在以前,有人敢跟他这么说话,他肯定会以为这是一个神经病。
但经历了异地一行后,他觉得张彪能说出这话,应该是个天赋极佳的修炼之人,不过他还是不敢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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