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离别（1） (2-1)

对赵梦杰的治疗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倒是陈晓雨累得够呛。

陈晓雨一大清早便被杨羽芊催促着去挑水，紧接着又是劈柴。体力就算是再好，这么一早上折腾下来，也难免疲乏。而杨羽芊则在挑选着各味药材，将之剪碎或是研磨成粉，她做得如此安静而认真，每一刀都恰到好处地将药材切得无比整齐，每一截的长度近乎相等。

陈晓雨终于忙完，准备歇一口气，他还未坐下，只听杨羽芊道：“生火煎药。”陈晓雨一脸无奈状，道：“你就不能让我先歇一会儿吗？”

杨羽芊：“你那位朋友可等不了。”

于是乎陈晓雨只好照做了，然而令他吃惊的是，他面前居然有七个药炉。陈晓雨指着药炉问道：“生哪个炉子？”

杨羽芊不急不缓地说道：“全部。”

陈晓雨惊得下巴都快掉了，杨羽芊道：“叫你生你便生，哪来那么多废话。”她嘴上虽然骂着，但清冷的眼中不时泛起一点星火。

陈晓雨动作麻溜，不一会儿便将所有的火都生好，只是被烟熏得七荤八素，蓬头垢面，杨羽芊站在一旁，也忍不住发笑。陈晓雨问道：“你在笑什么啊？”

杨羽芊忍住笑说：“你洗把脸就知道了。”

陈晓雨一脸疑惑，将信将疑地打了盆洗脸水，只见晃荡的水影中，陈晓雨大半个脸上全是炭黑，头发全纠缠到了一起，活脱脱一幅伙夫样，或许伙夫还要比他好一点，哪还有往日的半点英姿，让陈晓雨都快认不出自己来了，他看着水中的倒映，同样被自己的这副模样逗乐了。

陈晓雨抚了一把自己的下巴，道：“黑是黑了点，不过还是一样的英俊。”

这一句惊得杨羽芊手中的药都差点掉地上，道：“你怕是对英俊有什么误解，就您这副尊荣，怕是亲妈都认不出来。”

陈晓雨也不生气，开玩笑道：“只要你能认出我来就好了。”

这一下到让杨羽芊有些猝不及防，道：“谁要认得你？”这时候水已经沸腾，杨羽芊说完便将事先准备好的药材分批放入了药炉中。随后的添柴煽火的活计，自然是又落到的陈晓雨的头上。

陈晓雨抱怨道：“赵梦杰啊赵梦杰，等你好了我非得让你也帮我做点什么，累死你。”

杨羽芊：“那你想让他做什么呢？”

陈晓雨被问住了，低声嘀咕道：“对哦，做什么好呢，做什么好呢？”看上去竟是想得十分认真，这幅模样竟让杨羽芊觉得有几分天真可爱。杨羽芊随口说道：“陈晓雨，我发现你真可爱。”

陈晓雨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没有听清杨羽芊说什么。此时才如梦初醒，道：“啊？你刚刚说什么？”

杨羽芊有些生气，道：“我说你胡子真长。”陈晓雨伸手在唇下摸了一下，道：“没有啊。”此时的杨羽芊已转身便走进了屋里，哪里听得见他说什么。陈晓雨一人在外面，半天摸不着头脑，心中道：“莫名其妙。”

看着眼前的七个药炉，陈晓雨还是不明白杨羽芊是怎么想的，七个药炉，所有的汤药加起来那得有多少，赵梦杰喝得下吗？大约半个时辰后，杨羽芊出来看要煎得怎样，对陈晓雨说道：“你记住了，火不能停，要一直加。大概每个炉子中的药汤还剩一碗时将药材取出，再通知我。”

陈晓雨：“没问题。”

大约半个时辰后，所有的药汤都已接近一碗，陈晓雨按照杨羽芊的指示将药材全部捞出，杨羽芊从荷包中掏出一个金色小瓶，往每个药炉中滴了一滴，顿时药香弥漫，每个炉子中的药汤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浓缩。

陈晓雨这时才明白，原来杨羽芊是要把这七份药汤，浓缩成一份，但还是十分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杨羽芊：“这是眼镜王蛇的蛇毒，天下至阴至寒之物，用来调和那七味至阳至烈的药材，正好。”说话间，每个药炉中的浓缩的药汁不过四五勺，杨羽芊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碗来，迅速地将七个药炉中的药汁汇到一起，恰好一碗，颜色鲜红，药味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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