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武安侯府,浩然亭。
初夏时节,池边杨柳依依,花圃中花团锦簇,姹紫嫣红,千姿百态。
花园中,一条铺设着鹅卵石的小径上,一位翩翩男子缓缓走来,一头黑发简单的束起,一身白色的便装,却更显的他玉树临风,气质出尘。
凉亭内,宋屹早已等候在那,见到楚临阳出现,他一个激灵瞬间起身,恭敬的抱拳见礼道:“公子。”
楚临阳微微点头:“坐。”
宋屹坐下,轻声禀报道:“公子,今日早些时候,楚州回来的使团已经抵达了京城,估计现在正在宫中面圣。”
按照规矩,到地方巡视、查案的官员,返回京城后,第一件事就是进宫面圣,述职交差。
楚临阳闻言微微颔首,浑不在意的说道:“知道了。”
宋屹沉默片刻,接着说道:“镇北王的尸体也被一并带了回来,镇北王罪孽滔天,我估计这些文官不会善罢甘休。”
“虽然镇北王是亲王,是陛下的胞弟,身份尊贵。但无论如何,屠杀受自己庇佑的数十万百姓这种事还是太骇然听闻了点。”
楚州城被屠戮一空,城毁人亡,宋屹作为大奉子民,当然义愤填膺,希望能公之于众,让镇北王受到万世唾骂,不能因为镇北王一死就不了了之。
楚临阳眸光深沉,淡然道:“不用担心,这件事没什么简单就过去,你没发现京城这些天来一直风平浪静,并没有关于北境的消息吗?”
宋屹思虑片刻,摇摇头,诧异的说道:“咦,确实没有,这是为何?”
不能怪宋屹感觉诧异,因为这件事确实有古怪。
因为按照常理,楚州事了,使团在回京之前,记载着整件事起因经过结果三要素的文书,必须要先提前一步送达京城。
不管是上朝时的提案,还是此类绝对的国家大事,事先都必须有文书送到皇帝的案前报备。
毕竟你得给皇帝反应的时间,不能搞突然袭击,不然皇帝至高无上的威严何在,这同样也是规矩。
而此番关于北境的大事,关于镇北王的大事,本该是八百里加急都嫌太慢,但诡异的是京城如果得到消息早就应该风雨飘摇,因为根本就隐瞒不了,而不是现在的万里无波。
楚临阳淡淡一笑:
“大奉的文官虽然大部分都比较懒散,喜欢内斗,贪权贪财好色也一样不少,但最起码的道德底线还是在的。他们这么做不过是想打元景一个措手不及,让镇北王这件事尽快盖棺定论罢了。”
“如果真是这样就太好了,数十万百姓总算能得到一個欣慰的答案。”宋屹了然的点点头,自语道。
顿了顿,他继续问道:“公子,您作为楚州的亲历者,最重要的人证,陛下怎么不叫您去宫中陈情?!”
楚临阳微微摇头,心中暗道:他也有这个胆子才行,从洛玉衡渡劫到楚州城,就算他真的太傻,也必然从这两件事已然知晓一切的关键就是出在了他楚临阳的身上,如果真是这样,元景他躲还躲不及,怎么会主动来找他。
“你很闲吗,管的这么宽,来陪我下棋......”
楚临阳拿过一旁的棋盘和棋罐,淡淡说道。
宋屹的脸色瞬间就拉垮了下来,苦哈哈的喊道:“公子啊,你要不还是找馨然来陪你下吧,你知道我读书少,除了喝酒其它的文雅活动可不甚精通。”
“好,要的就是你不会,妙手偶天成听说过没有,意思就是不会下棋的人往往能下出绝妙的一手棋来,刚好你就是那个不会的,来下。”
楚临阳手中端着棋罐,捏起一颗棋子“啪挞”一声放在了棋盘之上。
宋屹耸耸肩,没有办法,同样捏起一颗棋子,随意的下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宋屹渐渐的感觉到世界仿佛凝固了下来,一股玄之又玄的道韵在身边回荡,好像自己不在下棋,反而是在战场上搏杀。
每下一颗棋子都仿佛是一场战斗,一场轮回,须臾间好似已经经历了千百次轮回,一切都只剩下了本能。
周身的气机徐徐牵引虚空之力,演绎动静、虚实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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