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大隐于市 (2-1)

“你来干什么？”清冷的女声响起，李守田没脸没皮的笑了起来，“你家隔壁被烧了，我避难来的。”

“既然不是来给指示……避难，恐怕是警告吧！”「九」手中的刀立刻压紧了几分，李守田的喉头立刻渗出了殷殷血迹，此时「九」发出了一声叹息：“难道……连他也背叛了我吗？”

“不不不不！我真就是凑巧来的！和那位老人家没关系！”

「九」听完这话，刀从咽喉移开，但依旧握在手中，一双锐利的眼看着李守田，片刻过后，坐回了梳妆台。

“随便你了。”

李守田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然后一屁股坐在了「九」的闺房床上，搞得床架一阵摇晃。

“阿卫！你房里怎么那么吵啊！”楼下老鸨的公鸭嗓隐隐约约传来，只见「九」的神色骤然转换，从冷冽的英侠成了忧郁的名妓，声音软软糯糯、丝丝入骨。

“没什么，只是只猫受了烟火惊吓，跑进房里来了。”

轻声回应的同时，右手一刀挥出，再一次抵在了李守田的咽喉，压低着嗓音恶狠狠的补了一句：“滚起来！”

李守田全身瞬间僵了，乖乖地站了起来，但不断抽动的嘴角出卖了他的内心……片刻之后，一切喧嚣安静了下来，李守田深呼吸了几下，才又开了口：

“诶，问你个事儿呗？”

“闭嘴。”

“就问一句。”

“闭嘴。”

“真就一句，问完我就闭嘴。”

“……说。”「九」险些劲力失控捏断手里的眉笔，只得应了一句，便继续描画起自己的左眉。

得了准许，李守田呵呵一乐：“你不是男的吗？那底下老鸨又不知道，让你接客时……”

“闭嘴。”

“诶你这人，咋还赖账呢？刚还让我问，现在问了你又让我闭嘴，你讲不讲信用，我跟你说，圣人说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君子都不能瞎承诺，何况你可是……”

“啪！”

“别说了，别说了，我说！”终于忍无可忍的「九」还是把自己正在用的眉笔捏断了。

“啊……这还差不多。”

“我是花魁……卖艺不卖身。”

“啊……原来是这样啊……”沉默了不到两个呼吸的功夫，李守田又开了口：“那你有啥才艺啊？”

“你给我，滚出去！”「九」的全身上下内力激荡，险些气得走火入魔，转身就是飞起一脚，让李守田顺着刚刚的窟窿倒飞了出去。

“啊……小……小姐，又有那些仗着自己有点微末武功的登徒子进来了吗？”怯生生的声音在「九」闺房的门外响起，顷刻间让「九」的满腔怒火化作了乌有。

“没事……只是和往常一样而已。”

「九」转了过去，摸了摸那个少女的头，那张清丽忧郁的脸上少见的绽放出笑容。

几乎所有花魁都是在老鸨手下从小培养，往往都会有一个相伴成长的伴奴，日常生活中照顾花魁，在遇到得罪不起的大员的特殊时刻……用于顶包花魁。

不过「九」这个花魁也是特殊中的特殊，无论是登门强闯还是翻墙夜袭，都被这花魁自己赶走了，更奇的是，无论多高的官，被打了一顿都不敢回来找场子。

“那些男人太可恶了！以后等我武功练好了来一个我打一个！”少女挥着自己娇小可爱的拳头，「九」则失声笑了出来。

“又胡说了。”

“我没有！伴奴就是要保护小姐的，我还听说，上一届花魁的伴奴，带着他的小姐杀了出去呢！”

“住口！”怪腔怪调的老鸨声从门外传入，“再把这种事情说给你小姐，我撕烂了你的嘴！”

小伴奴吐了吐舌头，躲到了「九」的身后。

“呸！小不要脸的，刚刚还口口声声说着保护你家小姐，现在怎么缩到她身后去了！”

九忙拢着少女坐了下去，“妈妈，你不要为难芷若了……”

老鸨看了一眼，似乎颇为忌惮，但总是要在众人眼前维持着自己的家长威严，便咳嗽了两声：“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伴奴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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