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所谓这天下 (2-1)

话说到一半的田言皱紧了眉头，由清喊出这个称呼，让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种想要将惊鲵抵在清脖子上的感觉。

瞥见田言一闪而过的表情，清跟着露出了笑容，一拍扶手继续说道：“看到你的反应我就放心了，言儿。”

知道清的这种称呼是在故意惹怒自己，田言很快便平静下来，出口应答道：“不过是人之称谓而已，清想如何称呼皆可。”

“如此甚好，我还怕是言儿不喜欢呢。”

将樽中茶水一饮而尽，清跟着站起身来，穿上鞋袜继续说道：“既然如此便准备动身吧，拖得时间久了，你也不好交差。”

看着起身朝外面走去的清，田言一同起来，目光扫过这间平平无奇的屋子，缓步走在后面，她花了许多心思去打探与试探，却仍旧没有得到关于清的信息。

“难道他当真是凭兴趣行事？”

这个想法在出现的一刹那便被田言否决了，她从来都不认为居然有人能如此闲来无事，当然也不会有人没有任何可以用来突破的弱点。

目光始终停留在走在前面的清的身上，他已经抵达酒楼的门口，从梅三娘手中接过纸伞道：“这纸伞的模样倒是精巧。”

这种纸伞小巧而美观，木质的伞骨上披着轻粉色的衣裳，左右还点缀着翠绿色的简单纹样。

抬手展开纸伞，清迈步走出酒楼，天上落下的雨水瞬间击打在纸伞上，又顺着四周的弧度缓缓滑落。

看着从左侧缓缓驶来的马车，清跟着走进车厢，等待田言和梅三娘跟着上来，马车顺着前面的青石道路，往旬关的方向走去。

东门连接着东西流通的旬关，来往的流量颇为拥挤，再加上细雨铺洒在由泥土夯实的道路上，马车要比寻常时候更加颠簸一些。

掀开窗帘看向右侧不远处，木栅栏在城外的空地上简单的围出来一片营地。

被陈凌带走的一众人目前正在此处，他们的舌头已经被割去，粗绳牢牢的绑住他们的双手。

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去搬运地上的物资显然效率极慢，然而一侧士卒手中的鞭子会用物理手段来进行催促。

“沦为阶下囚后，才会发现秦律还真是让人绝望。”

放下眼前的窗帘，清偏头看着左侧手持竹简正在看书的田言，跟着开口说道：“言儿，你说这阶下囚好当，还是笼中鸟好做？”

坐在对面的梅三娘听到这个称呼不由得眉头一挑，闭上眼睛选择让自己失去存在感。

手中的竹简向后继续翻阅，田言没有回答清的这个问题，反而接上了清的上一句话，道：“严必失，吞下了六国的秦继续保持着这般紧绷的琴弦，只会因此而断裂。”

“轰——”

空中忽然闪过一道惊雷，直接将原本有些昏暗的天色在一瞬间照亮，紧跟着又回归阴沉。

站在床边眺望着转瞬即逝的惊雷，玄色的制式长袍披在身上，黄色的纹样点缀其中，仿佛将整个天下揽入眼中的双眸被垂下来的冕旒若有若无的遮掩着。

左手习惯似的落在腰间悬着的天问剑柄之上，嬴政沉声说道：“道家天宗有人出来了？便交由法师负责，不为朕所用者，皆为蝼蚁尔。”

“诺，臣告辞。”

隐蔽在黑暗里的身影微微一躬身，退步走到宫殿门口，跟着走入漫天细雨中。

天蓝色的水晶发簪将浅紫色的长发盘起，留下两侧各垂下的一缕发束，衬托着身上的浅蓝色短袍与海蓝色广袖长裙长裙。

隔着天蓝色的眼纱望向远处，月神的眉间微皱，看向左侧迎面走过来的赵高。

面色阴郁的赵高抬头朝着月神拱了拱手，随后无视掉擦肩而过的身影，走到嬴政的宫殿门口，躬身轻声说道：“陛下，盖先生近来四处奔波，隐隐有些……”

缓步走到桌案前的嬴政拿起堆放在左侧的卷轴与毛笔，左手轻轻一挥，大门跟着打开，让赵高跟着迈步进来。

进来之后的赵高停留在中间，保持着躬身的姿势继续说道：“他似乎有意保护那罪贼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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