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发之前,队伍里一个在学院时跟古德里安从事龙族文明研究的专员做了一些分析。从地下空间的状况来看,这里在石器时代应该存在着一个以“翼”为图腾和信仰的部落。
首先在世界宗教史上,鹰和蛇都是二元对立的,这可以追溯到苏美尔神话。美索不达米亚的Etanna泥板记载了“鹰蛇之战”:鹰和蛇,原先是住在白杨树上的邻居,鹰住在树顶,而蛇安居树根,彼此一直都相安无事,而且双方都向日神沙马什发誓说,要忠于彼此的友谊。但鹰因为饥饿和贪婪,背叛自己的誓言,偷吃了楼下邻居的蛇蛋。
专员说,原先他们认为这代表了北欧神话里的赫拉斯瓦尔格尔和尼德霍格之间的争斗。但是赫拉斯瓦尔格尔是天空与风之王,怎么会和黑皇帝发生冲突?
并且,鹰与蛇两种形象在神话里是趋于和解的。古代埃及的国王把自己看上、下埃及两个国家的统治者,因而把代表上、下埃及的秃鹫和眼镜蛇融合到王权的徽章上。鹰是太阳神“拉”的化身,而国王额头上的眼镜蛇被看作是魔法无边的女巫,埃及人相信她不会让任何敌人接近国王。眼睛蛇还被描写成太阳神拉的眼睛。
在华夏,凤鸟与龙蛇的融合诞生出了“应龙”。战国年间,湖南长沙陈家大山楚墓里有一幅“人物龙凤帛画”,上面描绘了龙蛇跟凤鸟联手合作、引导墓主人的灵魂升天的场景。
所以后来卡塞尔的研究者改变了思路,提出了一个假设:如果黑皇帝和四大王座,不是龙族中最重要的,那结果会是什么?
他们统计了所有已知龙类的形象,根据最简单的生物学外形特征,发现所有龙类都可以被归为三种:长蛇状的,四足行走的,有翼的。
《说文解字》里曾有一段隐晦的描述:“龙。鳞虫之长。能幽能明。能细能巨。能短能长。春分而登天,秋分而潜渊。”
长蛇形态的龙具有蛰伏的特征,对应着黑暗、幽冥;四足行走的龙是最常见的状态,也代表着它们广泛地活跃在陆地上;生出翼的龙蕴含着古代飞升或遨游逍遥的观念。
翼,似乎是龙类进化所追求之物。
因此,神话体系里鹰和蛇的冲突与融合,可以看成是有翼的生物与地下的生物曾经发生过争斗,但两种生物都不是龙。发展到后来,两者融合成为了有翼的龙类。
专员认为接下来他们会接触到的,是比任何有文字记录的时代都要更加原始的事物,是原始的龙甚至是龙族更往前的生物。
麟羽觉得这个假设蛮有趣的,而且很大概率是对的。在原始人类记忆中的地下的“蛇”,代表着古神;“鹰”,则是原生龙族。所以白夜公主说,原生龙族是古神“拣选”的,而并不是古神创造的。
队伍先是坐直升机往草原更深处去。黎明时分,遭遇剧烈的气流,乌拉尔山山脉的风带着寒意席卷而来。
在低空,飞过一条又一条冰冻的白色河流。
下直升机,换乘越野车。亚莉莎说,根据游牧民族的信仰,说出确切的数字是不吉利的,所以她们从来不告诉别人自己家有多少头羊,也同样不会告诉队员们距离目的地有多少公里。
刚开始的路边还有电线杆,上面栖息着猎鹰,生活在西部阿尔泰山区的人们依旧喜欢将它们训练成优秀的捕猎助手。
不知为何,麟羽在两侧的风景从车窗里飞速倒退时,总有一种那些猎鹰在转头看自己的错觉。
草原的夕阳很美,但是这也意味着危险。目之所及满是半人高的牧草,风吹草低见牛羊很浪漫,但是浪漫都是水字旁,意味着这些东西和陆地从来挨不上边。当最后一道光线在身后隐没,道路的痕迹消失,有此起彼伏的狗吠和风声。
在进入无人区之前,队伍在一个牧民聚集地过夜。蒙古包旁边是层层垒起的牛粪,那是最实用的天然燃料,好在严冬马上就要过去。
最大的帐篷外面画着苏联宇宙飞船遨游太空的宣传画,旁边立着一座巨大的马头琴雕塑和一匹长着翅膀的马。亚莉莎说飞马是草原的图腾,这让麟羽想起威尼斯的标志:长着翅膀的狮子。有了翅膀,它们就可以征服天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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