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火烧聚仙楼 (2-1)

聚仙楼地处甘泉县洛水东畔，南来北往的客商汇聚于此，极是热闹。

有消费便有服务，聚仙楼周边林立着澡堂子、赌场、勾栏、戏园，从巨商大贾到脚力车夫，不论出身，混迹于此。

聚仙楼花了大价钱，请了数十名护院维持场面。

聚仙楼旁一条窄巷子里异常热闹，顺着鼎沸人声寻进去，里面别有洞天。

这里有甘泉县最大的赌场，也有男人最喜欢消费的场所，是从奉元至神谷这条商路上最吸引人的地方。

“大小听天，富贵人间！买大买小，买定离手！”

“二驴，你个泼皮还欠着秦爷钱未还，还敢来赌？”

“吃！通吃！大！大……”

昏暗污浊的空气里，各路赌徒聚集于此，喧闹异常。

赌场居中一张四方台前围着大量的赌徒，只因这一桌赌局的赌资异常大，参与的闲家非常之多。

做庄的是一个年轻的客商，他面前堆着一大摞交钞，还有一堆庄吃闲赢回来的零散交钞。

陈德旺从聚仙楼三楼窗口望去，透过卷起的草帘正好能望见做庄客商的牌面。

身旁一个精壮汉子说道：“东家，此人已连续豪赌三天，运气忒好，赢了不少。要不小人再去盈门客栈探探他的底细？”

陈德旺抬手阻止：“我观此人面善，却一时想不起哪里见过。先不要打草惊蛇，待我见过先生再说。”

陈德旺问道：“最近可有陌生人在周围出没？”

精壮汉子应道：“最近来往客商越来越多，都是奔金汤寨而去的，不好分辨。”

陈德旺点点头，吩咐道：“非常时期你们不许偷懒，打起精神来盯紧了他，莫要坏了大事。”

精壮汉子点头称是，退出了房间。

入夜后，陈德旺悄悄从聚仙楼后门出门，就着昏暗的星光往东而去，悄悄隐入交错的小巷子里。

在他经过的巷口一座石磨后，闪出一个黑影，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陈德旺在巷子里左拐右弯，不时的回头张望，确认没人后，掏出钥匙，打开铜锁，闪身进入临河一间木楼。

昏暗的油灯下，一个面容清瘦的中年文士坐在案前看书。见陈德旺进来，指了指靠窗的椅子。

“先生，此人很有可能从山西平遥而来，我在盈门客栈他的卧室里发现了一把长柄马刀，系曹七七军中所造。”

明灭不定的光线中，消瘦文士不屑道：“曹七七已死，他手下那些莽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最好别现身管闲事。”

黑暗中，陈德旺脸上发烧，应道：“先生说的是，那吕昌吉可靠吗？他并未亲自前来，只谴了个亲信带口信。若他有二心，我们不是自投罗网么？”

“陈员外，你眼光所及，也就这么远了。扳倒贺珅与范离，屯戍军便有你一份，到时不单你的身份洗白了，珠玉财宝取之不竭。”

“可是，我听说贺珅城府极深，更有宋二娘、陈平等人相助，我们这么些人，能扳倒他们吗？”

“谁说需要你去扳倒了？只要证据确凿，主谋之人不是掉脑袋就关大牢，你到时顶着中书省的任命状去接管，哪个敢不服？”

陈德旺一阵踌躇，咬牙道：“那好，我陈德旺就听先生的，大不了赔上这条命！”

陈德旺又和消瘦之人说了一会儿话，下了木楼，锁紧门悄悄隐入巷子里。

他没留意的是，他走过的路上，留下一串白色的脚印。

中年文士盖上书，将油灯挑亮了些，一张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鼻烟壶，犹豫了一会儿，凑近鼻孔闻了闻，却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谁？”

外堂窗户响起细微的吱呀声，中年文士霍然站起，从身旁的几上拿起一把短匕，死死的盯着内堂门帘。

“青龙堂主，别来无恙！”外堂传来一个女子声音。

中年文士握着匕首的手剧烈颤抖，突然抬手，将匕首投向门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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