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军的个别字音会带着口音,么的发音会变成咩。
陈川平时很喜欢学老王说话,此刻却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不,不会了。”
“我教你背课文就背一段是吧。”王军眉头轻挑,朝着后排走了过来,“同桌接着帮他背。”
同桌,不就是我?
白易安扭捏着缓缓起身,和死人对视的感觉很怪异。
他张开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如果是问上句,也许凭本能可以接下句。
但如今,这些高中知识早就扫进记忆的垃圾堆了。
“哼,《赤壁赋》这么重要的文章,你们都背不下来,明年高考怎么办!”
“去年没考,今年准考,今年要是还不考,明年一定来。”
“背下来就是白捡的两分,你们爱要不要!”
说话间,王军已经走到最后一排,看向正襟危坐的徐智勇。
不用老师开口,这货便自觉站起,低头不语。
“你们三个,给我站着上课!”
王军脸上带着愠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他举起手上卷成棍状的语文书,朝向后排高高的三个脑袋哐哐哐敲了下去。
力度不大,但这一敲瞬间让白易安带着笑意的脸庞转变为茫然。
时间悄然放缓,尘封已久的记忆涌上心头。
身体的各种感知变得无比清晰,后脑勺传来的细微痛觉清楚地告诉自己,这里不是梦境。
同学们陆续转过头看向后排罚站的三人,那些憋着笑的年轻面孔,慢慢在白易安的心里匹配上了相应的名字。
他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右手臂,那条长长的暗黑色疤痕荡然无存,这是他见义勇为的印记。
如果不是做梦,如果这是现实,那眼前的一切只能有一种解释。
他重生了。
而且是回到了自己的17岁。
高中后排的很多学生,除了不看书什么都看。
看过许多起点正版小说的白易安对自己的重生接受的很快。
不单单是接受,他的心里甚至浮现出一种害怕醒来的恐惧感。
喜悦,兴奋,刹那间溢满心头,白易安的脑袋连忙垂下,尽力压制着企图夺眶而出的泪水,但仍有几颗从眼角逃了出来。
好在同桌都低着头,手指还在拨弄着老旧课桌上凸出的细木条。
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样。
后排三个齐齐低下的脑袋,成了教室内别致的风景,前面一个个同学接连站起,一开口就是唐宋的半壁江山。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
从辛弃疾到苏轼,从李白再到杜甫。
这些曾经折磨人的诗句,如今听来却成了享受。
就连讲台上表情严肃的老王,也看着可爱了许多。
白易安笔直地站立着,心却飘到了老远,万千思绪浮动,他就这样一直默默站到下课。
“叮叮叮——”
机械式撞击金属的铃声准时响起。
白易安知道如果时间线毫无变动地走下去,过不了多久,下课铃就会换成《致爱丽丝》。
老娘暑假盲目“做生意”被骗,把还算小康的存款败了干净。
而自己,在一个精神病人手里救下了一个小女孩,手上留下了疤痕。
正是因为这次经历,高考倒计时不到50天,白易安才幡然醒悟,拾起书本。
最后差一本线几分,考上的是本省最普通的二本,忙忙碌碌地在社会里摸爬滚打,外面可没人惯着你。
至于身边的两个好友,一个进厂,一个吃家里的老本,即便聚餐中从不在兄弟面前诉苦,但白易安能感觉出来都过得不是很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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