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塔尔说不出话来,默默地盯着自己的鞋尖。
“这是件可怕的事,但你必须接受上帝的旨意,”查理的语气柔和了一些,“你必须接受,你所爱的人,你为之奋斗和生活的人……可能已经在另一个世界等你了。”
安塔尔仍然沉默不语,他能感觉到一个苦涩的肿块在他的喉咙里滋生,所以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他还能说什么呢?
但查理惊讶地看到安塔尔正在微弱地点着头,这个举动触动了他,他站起来,从平台上走下,走到离安塔尔很近的地方,这样他就可以坦诚地和他说话了。
“这段时间你到哪里去了?”查理问道,“你去哪里找他们了?”
“我走遍了大半个王国,”安塔尔喉咙发干地说,“我想,如果他们从袭击庄园的雇佣兵手中逃脱了,他们一定会去蒂米什瓦拉。
于是我从庄园向东出发,走访了每一个城镇、村庄、农场,甚至是森林中的小屋。
然后我向北走,当然,我已经在杜比察打听过了,希望能找到一些关于雇佣兵团的消息,但是没有人看到那面带着红线的黑旗。
然后我越走越北,在布达附近过冬,在春天到达了塞佩斯。有一队撒克逊人盘问我,并且差点杀了我,因为他们以为我是什么逃犯或是匪徒。
那时我意识到我已经走了多远,一定是找错了方向。于是我回到更南的地方,在佩奇附近游荡,有时几天都不怎么睡觉吃饭……
我逃过了三次狼群,被土匪抢劫了四次,但我总是有足够的力量解决他们,然后从他们身上弄到的钱、酒、食物和其他东西又让我坚持了更久。
“难怪北方人认为你很可疑,我并不惊讶,”查理摇了摇头,“你看起来很糟糕。”
“我知道,陛下,我也这么觉得。”安塔尔一脸懊恼地说道,“最后,当我开始相信没有希望的时候,我回到了庄园,但那里只有一片废墟,农场里全是杂草,仿佛十年来从来没有人住在那里过……”
“那附近的贵族呢?”国王问道,但安塔尔只是耸了耸肩。
“我们的关系一直不是很好,也许他们都害怕我这个前圣殿骑士,所以都不怎么和我走往。
我觉得袭击发生后他们甚至没有来庄园打探过情况,也许他们认为那是一块被诅咒的异端土地,他们不想和它扯上关系。但对于没有地方住的人来说,便无所谓了……”
“什么?”国王的眉毛挑到额头中间。“你的家里有外人吗?”
“乞丐,拾荒者,”骑士用近乎无聊的声音说道,”他们躲在剩下的建筑里面。”
“如果你愿意,我马上派骑兵去——”
“没有这个必要,”安塔尔悲伤地摆了摆手,“那些可怜人不会伤害任何人。也许有一天主会赦免我的罪过,让我重新过上平静的生活。
如果是这样,也许我会搬回庄园,让那里再次繁荣起来。但在那之前,让那些无家可归的人住在那里吧……”
国王不停地摇头,尽管他青睐且尊重安塔尔·巴托,但他不得不承认,他一生中从未了解过这位骑士。
他奇怪的原则,他看待世界的方式,他对待农奴、平民和仆人的平等做法,这所有的一切都与查理和他认识的任何人相差甚远。
这一次,他不知道他该对他朋友的奇怪请求说些什么,只好走回自己的王座,像一个肩负着天下所有烦恼的人一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并坐下。
“你知道我的祖母玛丽是拉斯洛四世的姐姐,她在拉斯洛被自己的手下刺杀后宣称并夺得了匈牙利的王位,”他突然说道,“她把这个权利给了我的父亲,卡洛·马特罗。”
安塔尔没有说什么,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国王沉思了一会儿,梦幻般地抬头凝视着空气。
“马特罗martel,古法兰克语,”他细细品味着他父亲的俗名,轻如耳语,“是锤子的意思。
我的父亲的名字不是随便取的,他是国王的血脉,像我一样,是卡佩的圣洁国王们的后代。在他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就有着上帝赐予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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