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安塔尔大喊一声,用尽浑身解数地抓住树枝,咬紧牙关。他把它笔直地向前推,把末端夹在他的胳膊下,他低声说着阿拉伯语,萨雷彻低下头,势不可挡地往树林外冲去。
男孩清楚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那个穿着披风的头领刺下马,剩下两人的身上没有任何护甲保护,他敢肯定,如果他能用足够的力量完成这次冲刺,并击中那人,其余两人应该不会对他造成太大的麻烦。
三人看到那匹巨大黑马直奔他们而来,连忙想要散开,但中间的男人却没有来得及躲闪,他刚踢马刺准备启动时,树枝长枪就以可怕的力量轰撞在了他的胸膛上。拦路贼的首领直接被戳下了马,他重重地摔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咳出鲜血,喘着粗气,可能已经断了好几根骨头。
安塔尔把粗树枝直接扔向那个男人,他痛苦地呻吟着,但没有足够的力气把压在自己身上的木头挪走。临时的骑枪将安塔尔的手掌擦得血淋淋的,但他靠着这次冲刺解决掉了最大的威胁。
“还有谁敢挑战莫莱大师的血亲?”他问道。
只见脸上带疤的男人在一声怒吼后骑马向他冲来,安塔尔拔出他的剑,在那人的武器还没落下前便用一个迅捷的横砍切开了他的大腿肉。他惨叫一声,从马鞍上摔了下去,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腿。
安塔尔没有注意到第三个人已经下了马而且还近了他的身,只见一支长枪直接朝他的脸上刺来,他勉强地躲过了这一击,但那人的另一只手还握着一把战斧,安塔尔并没有完全来得及挡开第二击,斧子的边缘在他的左肩下划出一道伤口。
他大吼了一声,将腿从马镫上抽了出来,一边躲开另一击,一边猛地一挥腿,将那人踢翻在地。
安塔尔也下了马,他还没有结束战斗,而这最后的敌人也没有放弃的意思。他右手拿着斧头,左手拿着长矛向安塔尔进攻,但他不知道安塔尔即便在负伤的情况下身手也比他敏捷得多。从他出手的方式来看,这人并不知道任何进攻姿势:他将武器高举过头顶向安塔尔跑去,而丝毫没有保护自己的身体。
安塔尔一边向那人的腹部挥剑,一边向前转身避开攻击,然后一剑在他的背上划了条斜线。男孩一脚踩在他的后膝盖,让他跪了下去。
整个小草地瞬间静了下来,安塔尔喘着气看着这些血肉淋漓的敌人,他走到那个双手捂着自己被砍得露出骨头的大腿的刀疤脸男人身边。
“这是为了圣殿骑士团,”他朝那人胸前啐了一口唾沫,“这辈子都不要忘了!”
直到这时,翁贝托才从树林里走出来,他焦急地看着安塔尔流血的手臂,但男孩轻蔑地把他的手拿开。
“没事,”安塔尔点头说道,在灯芯绒裤子上擦了擦他的剑,然后插入剑鞘中。“我不会要了你们的性命,”他朝着还躺在地上无助地咳嗽着的首领说,“你们也许不会死,如果这是上帝的意愿的话……但在养伤的时候,好好地想想,这世上有谁会为你们祈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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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安塔尔的伤口已经严重感染了,尽管翁贝托用白兰地清洗了伤口,还做了草药膏,但男孩的伤势没有得到任何缓解。
歌手觉得应该用火把周围的烂肉都烧掉,但安塔尔并不同意这个做法,他的怯懦得到了回报:男孩整夜都被冷汗浸透,浑身发抖。哪怕是短暂的入睡,他时常被噩梦给折磨醒。
翁贝托又给他的胳膊做了一个包扎,然后在营地的篝火上,用柳树皮和木犀草准备了一种退烧的煎药,让他一直喝下去。早上,他又用椴树和接骨木花调制了一剂药,但男孩的高烧仍然没有退。
“情况越来越糟了。”翁贝托在第三个晚上说,他们还在森林里。“我恐怕没法治好它。”
“我……会……死吗?”男孩颤抖着问道。
“不,当然不会!”翁贝托勉强地露出了无忧的笑容。“你在说什么呢?”
“他们会……把它切掉……不是吗?”
想到这里,翁贝托的心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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