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包不住火,墙堵不住声。
骆姗今夜有些睡不着。
窗外雨声渐大,拍打着院中青石地面,屋中没点灯,她就只是坐在凳子上,托着香腮,双臂撑桌,向外看大雨。
近来埠上发生了许多事儿,有残兵败将自南来,掳掠财货女人,有反贼从东面来,要攻打吉云埠,原本未曾见到的帮派血并,如今都搬到了台前。
骆姗可没功夫闲功夫想七想八。
前日出了埠口,和娘亲一同往东边村子买菜,骆姗可是亲眼看到倒在路边的死尸,无人掩埋。
还有两人光天化日之下,拦在路边,认得娘亲,不只劫财更要劫色。
幸亏有两名埠上的人经过,是渔霸黄幺的手下,帮着吓退了两人。
骆姗在埠口多年,深知渔霸恶劣,这黄幺却与前人不同。
是个好人。
骆姗思绪伴随着雨水纷飞。
城中先前偶尔来吉云埠的苏定文,许久不来,骆姗对其好感极大,但有缘无份。
苏定武那位在靖平吏当差的哥哥死于野泽,家中声势一落千丈,他近来可繁忙得很,哪有功夫到这儿,而且野泽有妖出没啊!
骆姗脑海之中,出现了张顺身影,先前在埠上领着人马去救人,声势恁壮,在一伙人中,实在显眼。
读过《雨花落》、《虬客传》等传世话本的骆姗,对那种游历江湖,出手救人之辈有着丰富的想象。
骆姗摇摇头,甩掉思绪,正要上榻,甫一起身,却听到一阵响声。
是从娘亲那儿传来的。
骆姗皱了皱眉,稍稍靠近了些,面容一变!
有男人声音!
“你家那墙有些滑,险些给我摔了个跟头。”
萱娘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前、前日,我到埠西村中,碰到两名匪徒,结果黄幺两名小弟出头,是不是你安排的?”
“当然,万一你若有了闪失,那我肠子悔青了都不够。”
“还真是你。”
萱娘伸手抓着张顺,“你是不是和黄幺早就认识了?
黄幺先前被通缉,是常大身死,罪名算到了他头上。
过了数月,黄幺回来,你和他走的颇近,你当了吉云埠主,黄幺就当了你的主簿……”
张顺口中含糊道:“都在吉云埠讨生活,相识不正常?”
萱娘眯了眯眼,“白狗毛死的当晚,你神色之间,不太对劲,我一直怀疑白狗毛是你杀的。
先前杀常大,是不是你也参与了?否则以黄幺自己,怎么可能杀得了常大?”
张顺挺起身子,抚掌大笑,“不愧是好萱萱,果然聪明!”
“呸。”萱娘喃喃:“还真是你。
这、这几日你去了哪,埠上闹出了好些事儿,危险得紧。”
张顺微顿了顿,视线若有若无向外瞥了瞥,“我能当上吉云埠主,是因城中有一位师兄当官,他出了些事,我去处理一番。
我那位师兄你可知是何人?”
“什么人?”
“赵问赵师的弟子!”
“哦?竟有如此渊源?算你小子运气好,能碰上赵师这般的良师。”
大小张顺尽数点头,“不知赵师在如今在京城如何,听师兄所言,过得不错,可朝堂之上,风波诡谲。
大恒这艘破船,不知什么时候就要沉底,赵师恐怕举步维艰,得空我去趟京师瞧瞧,长长见识。”
张顺笑了笑,“美萱娘,要不与我私奔?”
“不行,我家中又非一人……”
“咱那闺女早些嫁出去得了,这不耽误人呢!”
“什么咱咱咱的,脸皮真厚,一点年纪,就想赚人便宜。”
张顺似笑非笑,“美萱娘,这你就不懂了罢……”
不懂什么,张顺没往后说,说了不妥。
“小顺……”
张顺勃然大怒,打断道:“不准叫小,应该叫哥哥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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