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府。
肥硕的牛狗蛋抬头望着阴雨绵绵的天幕,发泄着烦闷心绪,骂了一声,“这狗天气!”
牛夫人迈着小碎步走来,泫然欲泣,用衣袖虚擦媚眼,“老爷,咱们真要离开吉云埠?”
“奶奶的,区区一名渔夫,竟然成了武师,还背靠上了城中的大官,当上了这吉云埠的一把手。
咱们不走,留在此地干甚么,等人来对付?”
牛狗蛋再没了当初那一副喜眯眯的模样,而是面容略显狰狞,骂骂咧咧。
他在吉云埠多年,精耕细作之下,每年收入不小,向城中上贡的金银不少,可还是被撸了下来,拽下了马,任谁也不好受。
在野泽这么多年,花了这么多钱,屁用没有!
收拾了几车行囊后,牛狗蛋全家,再加二三十仆从,离开此地,返回村野老家。
赚多了黑心钱,下半辈子吃喝不愁,若无意外,他会置办成百上千亩地,在乡间当一位土老财,妻妾成群,渡过余生。
之后子孙后辈,土地不断兼并,家业兴许会滚雪球一般壮大,成为一地豪强。
可他成了张顺眼中的肥肉,如何会有接下来的事情发生?
牛狗蛋携带家资离去,为了以防万一,特从野泽城镖局之中请来护卫,其中武师都有十数人。
而且前一日收拾好行囊,翌日清晨,天不亮就悄摸摸离去。
一行人离开吉云埠,一路往西南去。
张顺差遣黄幺派人盯着,若是牛狗蛋从吉云埠离去,便前来通报。
黄幺得了消息后,迅速来到吉云埠官舍,正巧看到正于庭院之中风雨无阻打拳的张顺,凑上前来,“顺哥,牛狗蛋走了。”
黄幺察言观色,低声道:“要不我领人过去埋伏,纵是武师,也得血洒当场……”
张顺昨日刚在这专供官吏住宿的官舍住下,今日便是走马上任之际,黄幺过来,顿下动作,打断道:“牛狗蛋当下所住宅邸的地皮,本是官府所有,我让你去瞧,只是要去收回那块地方而已。”
张顺咂咂嘴道:“老黄,你这入武师还没多久,膨胀了些啊,人牛狗蛋花大价钱,请来不少武师护送,到你口中,怎就成了一群土鸡瓦狗了?
回头你我来切磋切磋,省得往后碰上了甚么硬茬子,扎到了手。”
黄幺讪讪一笑,“我可不是顺哥对手。”
张顺望着雨幕,摩挲下巴,“我猜测应当有不少人盯上牛狗蛋。
你说他能携带大量金银离开吉云埠么?”
“此事不必你管,先回去罢。”
张顺拍了拍黄幺,“明日来小衙任职,今日去将吉云埠帮中事处理干净。”
张顺与牛狗蛋这些人,他用不上金银,对此不感兴趣,不会用甚么手段来压榨。
而且向墨师兄已经言说,回抽空来此,若是吉云埠还有甚么苛捐杂税,拿他是问。
黄幺走后,张顺折返屋中,片刻出来,已换了一身干燥衣服,披上蓑衣,戴上斗笠。
“好风好雨,好杀人。”
这两日雨水实在多了些,纵是偶有停歇,可天色依旧阴沉,过不多时,便会再次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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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轱辘转动,裹挟着泥泞。
牛狗蛋车队沿着官道而行,到了距离吉云埠十数里外的一险恶去处,被一伙人拦下了去路。
因阴天下雨的缘故,天际没有鱼肚白,昏昏沉沉,如同黄昏日暮。
这伙强人不多,只十数人,但其中有两名内劲武师,而且各个身手非凡。
“牛狗蛋,识相点,把你这些年压榨出来的财富统统交出来!”
为首一人轻声一呵,手中攥着兵刃,开门见山道。
接下此次行镖的镖局头目走上前来,拱拱手,“不知兄弟趟哪条道的?”
前来剪径的匪寇骂了一声,箭步冲上前来,一脚踹在那人身上,道:“老子只求财,不管其他,你们是甚么镖局,在老子这儿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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