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龙帮总舵。
钟帮主大马金刀坐在首座,底下是鱼龙帮二把手甘龙。
“城中势力有暴虎帮、飞星帮,玄阴堂等数家,暴虎帮势力在城中尚且排不到前三甲,因在城中难以为继,便开疆拓土。
数月前瞅到了咱鱼龙帮的地盘,打来打去,厮杀过几场,好在是我鱼龙帮占据优势……”
时间将至年底,甘龙与钟帮主两人正聊着,大致为今年总结一番。
甘龙说罢,眼神微瞥了一眼帮主,沉吟片刻,问道:“大哥,吉云埠那边,数月前死了常大,前段日子又死了老虎,难不成真是湖里的那条大蟒所为?”
钟帮主摇摇头,“七八年前,你我两人还只是吉云埠渔民,机缘巧合之下,那位手眼通天的高人前来,胁迫你我划船领路,前往那禁区水域,好在侥幸逃脱,捡了一条性命,而且还得了高人所传的武学。
可那高人临走前说,你我被那水妖记住了气味,不能轻易下水,否则会遭杀身之祸。
老虎与常大与我二人接触,想必沾染有你我气机,因此才会罹难?”
听说了萝藕地之事后,钟帮主将老虎赶到湖中,心思未必单纯,未必没有试试水妖的打算。
甘龙回想起当年高人与水妖斗法的场面,仍止不住心神摇曳,“那高人恐怕实力已臻至化境,袖口荡漾之下,气机如龙,便是内力罢?”
“说不定还更高。”
“那高人以性命威胁你我,恐不是良善之辈,也不知为何去招惹水妖。”
甘龙感慨两句,问道:“大哥,吉云埠每年上缴的赋税不是小数,难道不再派个镇得住场子的人过去?”
“此事疑虑重重,咱们暂且不往那吉云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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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张顺站在船头,抬头望了一眼天幕,又零落地下起了雪。
到了吉云埠口,远远瞧见拉着驴车,于堤坝岸边缓缓而行的老段头,以及坐在驴车上,盖着一层被子并一层防水布的段泽。
段泽双腿无法行走几步,先前下过几场大雪,都不曾出门,今日老段头在家,便求着爹爹来一趟湖岸,瞧瞧大雪落湖的景象。
段泽不肯麻烦父母,从未开口出门,如今言语,老段头自是答应。
张顺拎着鱼篓过去,还没行多远,却见老段牵着的驴子脚下一滑,身子一晃,车子恰好辗过一块石,颠簸一下,将挺起身子要和张顺打招呼的段泽甩倒,栽下了车,掉向水中。
张顺乐呵呵的神情一顿,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放下鱼篓,拉下要往水中跳的老段头,尔后翻身跃入水中。
张顺在水下睁开眼,脚下踩蹋,正要冲过去,却见段泽已睁开眼,双手凫动,没有半点溺水感,仿佛没觉出来半点湖水的冰寒刺骨。
段泽双腿摆动,熟悉水性,轻身一动,任意遨游。
他咧了咧嘴,欢快地笑。
张顺怔了怔,过去揽过段泽,向上指了指,和他一同浮出水面,露出头来。
死死盯着水面,紧张不已的老段头松了一口气。
段泽趴在张顺背上,极为兴奋,罕见地露出童子模样,“顺叔,水中好舒服啊,我还想游泳!”
张顺爬上岸,正思索着被老段从湖岸捡来的段泽身份,听到声音,回首问道:“你以前没下过水?”
段泽摇摇头,“我腿孱弱,以前从不曾下湖,可是刚刚我觉得我腿能一直在水里游啊游。
我双手也能一直捞啊捞。”
他挥着双臂,虽然因北风吹拂而冻得发抖,但神采飞扬。
“冬天太冷了些,待天热了些,再好好下水玩。”张顺轻声道。
待在野泽水中,恐怕是他自小到大最舒服的时候了。
段泽回到驴车前,如出一辙地再向老段头说了一遍。
老段头急忙帮段泽擦干身子,尔后放进驴车那张床被中。
发生了这档子事儿,虽说段泽兴味昂然,可老段头唯恐段泽感了风寒,急着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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