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进城不只是为了丁雅的婚事,更多是在城中逛逛,四处瞧瞧,尤其是见识见识所谓的武馆。
大半月来,张顺每次上岸,都会在竹篓中增加几条鱼,收入不断增加,可减去两人花销,所剩下的其实不多了。
按照这速度,没个三五年,甭想凑够前往武馆拜师学艺的银钱。
不过张顺早已盯上了埠口小吏白狗毛,就等着风头过去,寻个时机下手了。
武师修行,重在气血,张顺精血远未恢复,正好趁着这段时日调养调养这孱弱的身躯,待身子硬朗,再去学武不迟。
驴车上的百姓下了车,张顺拎着鱼走来,笑着招呼道:“老段,你说的时辰还真准!”
段老头牵着驴,佝偻着背,乐呵呵道:“在咱们吉云埠和郡城跑了二三十年了,何时抵达,何时离开,咱心里还能没数?”
段老头瞥见张顺手中的鱼,微微蹙眉,“趁個车而已,还拿甚么鱼?”
“这可不是给你的,而是给家中老嫂子以及大侄子补身子的。”
段老头无奈一笑,“你小子……”
“走罢,回趟家,先把你这鱼拿回去。”
张顺从段老头手中接过来驴车,“我拴在萱娘酒铺,在那儿等你。”
“也好。”
张顺才将驴车安置妥当,就远远见有人在鱼市扎堆。
走进一瞧,才知是有人捕到了一条朱漆牛鱼。
那名渔夫颇为精壮,赤裸着上身,能见肌肉分明。
这汉子名李壮,在埠口颇有名气,是一把捕鱼好手,挣取的鱼钱能是寻常渔夫的数倍,张顺记得月前捕到朱漆牛鱼的幸运儿便是此人。
周围渔夫望着那汉,目光中难掩羡慕。
大半月吃了两条朱漆牛鱼的张顺倒不羡慕,只是对这汉子的捕鱼手段颇为惊讶。
很快,听到消息的虎爷过来,称了称鱼,将近三斤,虎爷拿出二两银子,递给李壮,转过头来,朗声道:“往后若有人捕来朱漆牛鱼,只管拿来,我照单全收,而且会格外关照,不收五成税,只收取三四成!”
虎爷并非渔民谣传的武师,他虽修行过武艺,但没能突破门槛,眼下大力收购朱漆牛鱼,就是为了补充气血,希冀能凭此破开关窍。
其实朱漆牛鱼在郡城之中,已卖到了一斤一两三百文的高价,无论如何,鱼龙帮的渔霸一点都不会亏。
虎爷拍了拍那名汉子,鼓励一番,这才离去。
张顺悠悠走到萱娘铺子,此时,段老头恰好过来,“顺子,鱼市发生了何事?”
“李壮抓到了一条朱漆牛鱼。”
段老头住在埠口,知晓此鱼,咂咂嘴道:“朱漆牛鱼一条一两多银子,也不知哪来恁贵……”
“朱漆牛鱼固本培元,是大补之物,听说对武师用处不小。”
“哦?固本培元?”
段老头喃喃一声,与张顺一同上了驴车,朝城池而去。
沿途之中,又有两三名百姓拿出两文钱,搭车前往。
…………
吉云埠东北侧的城池是野泽郡郡城,作为一郡之地的首府,此城其实不小,城池壁垒颇高深,只是因武备松弛,许久不曾修缮而已,听说前些年,有砖块落下,还砸死了人。
砸死的人还不是寻常百姓,而是一名感伤怀古的文人,好在没甚么名头,轻易就被郡城上上下下瞒了过去。
张顺下了驴车,举头看到城门上三个硕大的字迹,野泽城。
心中暗暗记下三字。
埠口那些小店小铺的名字,张顺都一一记下,并且学习掌握了,眼下到这城池,又能学些新字。
摸了摸怀中攒下不多的铜板,张顺盘算着花销。
三十文当作丁雅礼钱,十文买书……
大路货的普通书籍不贵,十文钱买来一本千字文类似的书籍,绰绰有余。
至于给丁雅的礼钱,多大锅下多大米,咱就这财力,可不是抠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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