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医院的长廊,消毒水的味道有点噎人,杨柏桐一晚没合眼,看起来有点恍惚,她时不时抬头看着墙上的电子屏幕,即希望快点轮到她,又怕。
“请35号,到第一诊室。”
听到广播喊号,她连忙起身,拿着打印出来的体检报告进入了诊室。
医生是个中年女人,倒是慈眉善目,她把报告交给医生,表面很平静,甚至若无其事,但手心一直出着细汗。
医生看了看片子,问了她一些基本情况,很轻的叹了一口气,但杨柏桐觉得那口气像似有暴风的威力。
“你先去做个核磁吧。”
杨柏桐还想问什么,忍住没问,按照医生吩咐去做了脑部核磁,在等待结果的时候,她处理了一些工作的事,并让小组长艾米晚上带大家去吃饭,她不确定自己有心情吃的下东西。
当处理好一切,刚闭上眼,电话响了,是一串没有备注的熟悉号码,难道母女连心?她有什么预感了吗?
“喂。”杨柏桐接起电话。
“那个,你弟弟婚期订了,下个月十八号。”
“知道了。”
“你工资应该发了吧?”
杨柏桐犹豫了片刻问:“是不是家里要用钱?”她闭上眼,右手的拇指和中指按着两边的太阳穴,为自己刚才还想到母女连心而感到可笑。
“当然,你弟弟结婚是大事,女方彩礼就要八万八,我哪里偷那么多钱。”
杨柏桐不想和她废话,更没兴致吵架,这笔钱她早给弟弟备下,也是她给家里的最后一笔,于是说:“待会儿我转给你,以后就别给我打电话,这也是最后一次给你钱了。”
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挂断,她没有难过,只是胸间弥漫着一阵呛人的硝烟,缓了缓打开银行的APP转了十万到母亲的银行卡上,算是和这个家彻底两断了。
有时候她总想,若自己是个孤儿该有多好,那样对未知的父母还有几分期待,或许他们的抛弃带着几分无奈,而她却没那么幸运,从出生开始,她就知道自己身上凝结着诸多人的怨气,考上大学后,她让自己选择性失忆,把过去彻底的打上结,扔到心里最偏僻的那个角落,可不管怎么做她和那个家断不了,每年都不定期的接到各种理由的要钱电话,身份证上永远有着那串她想忘记的地址,道德上的一个“孝”字,更让她喘不过气。
下午取到报告,她重新回到第一诊室,医生看完片子,沉默了片刻问:“你一个人来的吗?”
杨柏桐微笑着说:“医生,没关系,什么病但说无妨,是不是脑瘤?”
医生凝重的看了她一眼说:“你得的是胶质瘤,一种由神经外胚叶进化而来的胶质细胞肿瘤。”说着拿着片子指給她看,“这种瘤子分为四级,最低级别是一级,最高是四级,你现在这种程度是三级,属于恶性肿瘤,需要尽快手术。”
杨柏桐觉得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变凉,她手放在膝盖上压着颤抖的腿问:“必须手术吗?手术完就能完全治愈吗?”
医生说:“如果不手术,寿命大概在2-3年,手术的话……”医生迟疑了一会儿:“完全治愈不好说,要看你身体的综合情况和后期的保养,就算完全切除,后期还有复发的可能……”
杨柏桐咬了咬嘴唇,拿上报告说:“我知道了,谢谢!”她想站起来,可全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但还是努力让自己还算稳定的离开诊室和医院,直到站到路边,眼泪才决堤似的从眼眶涌出,城市的一切一瞬间全部失去了色彩。
她得了脑瘤?她一个才三十岁的女人竟然得了脑瘤?她把报告塞进包里,拦了辆出租车回了家,直到把门关好,稳坐在沙发上,才敢放声大哭,为什么是她?她从包里拿出诊断报告,通过昏暗的光线看着上边冰凉的字体,这就是阎王爷的判决书吗?天不怕地不怕的她,这次却因恐惧感觉天旋地转,她一边抹着泪,一边上网查询关于这个病的信息,所看到的消息大都是令她绝望的字眼。
黎望发来微信说:“今天下午临时出差,要周末晚上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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