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小子长这么大都呆在船上,也没几個同龄朋友,渔家中倒有两三个跟他差不多大的,但平时也难见着,只有晚上大伙停回渡口,才能厮混一会,或说说话玩玩水。
这一上学堂,有那么多同龄人赔着一起玩,怕是能适应的。
而张辅那边,回到府里,想起在书塾见到的那孩童,从书塾出来开开心心的,想必是个好学的。便想起家中的两个儿子。
信步走到偏院设置的家塾。在外头看了一会,见里头几个女儿都在,几个侄儿侄女也在,独独没有自己那两个儿子。
叫了下人来问,说是解少爷今天身子不舒服没去家塾,茂少爷还小,还没进学。
听说张解身体不舒服,张辅便打算去看看他。
还没进到院门口,便听到张解大呼小叫的声音,中气十足。张辅眉头皱了皱。
往院里一探,气了个倒仰。
只见那小子骑在一个下仆身上当马骑,还拿根鞭子嘴里“驾驾”个不停,还不停地催对方跑快些。
张辅气得头皮都差点炸起:“张解!”厉声喝道。
把张解吓得差点从下仆的身上跌下来。
侯府正院的厅堂里,张解站在中间,耷拉着脑袋小声抽泣着。
张辅坐在上座,板着脸不停歇地一顿训斥。
吴氏频频抬头去看,见儿子哭红了脸,心疼得紧。等张辅停了嘴,忙上前把张解抱在怀里。
“侯爷,解儿还小,今天上午他是真不舒服,这下晌才好了些,出了房间松快一下,下人也是为了逗他开心,才给他当马骑。他从小就崇拜你这位上马杀敌的父亲,又小骑不得马。这才……你看你把解儿吓得。”
张辅皱着眉:“下晌身子好了,就该进家塾念书,还躲在院里跟下人厮混!成何体统!”
“侯爷,解儿还六岁不到,耽误个一天半天,有什么要紧?再说了,他将来是要袭爵的,又不需要考科举……”
张辅把手往桌上重重一拍。
“无知妇人。他才几岁就成天跟他说袭爵的事!我也不止他一个儿子,子侄也多得很。不缺袭爵的人。明天要是再不去私塾,再在院里瞎玩,就不是打手心,而是把你的腿打断!”
张解一阵畏缩,也不敢看他,只躲在吴氏怀里。
吴氏见张辅气得抚袖离开,撇了撇嘴。你子侄多,舍得爵位落到他们手里?儿子是不止解儿一个,但那一个病病歪歪的,还是个庶子。
倒是还有一个嫡子,可他这会骨头都化成灰了。
低声安抚吓得不轻的张解:“别哭了,明天去了家塾,就好好学,用心学,也给你父亲好好瞧瞧你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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