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惜在船头甲板上坐了下来,抱住杨氏。
小声安抚道:“娘,没事的。不管是水贼也好,还是他们得罪人也罢,都跟咱无关。这会咱也离了那个地方,就算贼人要追,一时半会也追不上。”
“再说了,他们家带了那么多护卫,总能拖上一时半会的。”
杨氏被霍惜安抚了一番,放了一半的心。
又担心起杨福:“你舅舅也跟了去,不会有事吧?你说你舅舅,非要跟了去,手上半点功夫也没有,还逞强。”
“娘,你放心吧,舅舅心里有数。再说舅舅只是帮他们划船,到了地方,呆在船上就好,事情不妙,划了快舟就跑,不然往水里跳,也不会有什么事的。我舅舅水性好着呢。”
“可这黑灯瞎火的,那边来了那么多贼人,咱那么远都听得到刀剑相击声,这刀剑无眼,万一你舅舅……”
“娘,你得往好里想,舅舅又不是傻的,能站着给别人砍啊。”
凑到杨氏耳边:“咱这回买了一船的香料,还是那家少爷出的银子,咱不好用人朝前,不用朝后。再说咱家要想在京里太太平平地做生意,有一个那样的靠山不是個好事吗?”
“这些娘都懂,不然刚才就会拼死拉住你舅舅了。可娘还是担心你舅舅。”
“没事的娘,你放宽心,天一亮你就能见到舅舅了。你清明回杨家村给外公外婆烧了那么多东西,外公外婆定会保佑舅舅的。”
杨氏一听,连连点头,扑通在船头跪了下来,请求爹娘保佑杨福。
杨家的这个香火,她小心养到现在,眼看就要成家立业,传嗣香火了,可千万要保佑他平平安安的。
霍二淮听着她母女二人小声交谈的声音,一颗惶惶不安的心也定了下来。
福船上,穆俨与离一等人已把黑衣人斩杀殆尽。一众护卫也把船上水里都收拾好了。落水和被杀的下人也把他们收拾在甲板上,用白布覆盖,准备天亮了上岸给他们收敛。
“少爷,船夫水手们说船破损不大,还能行驶,问少爷如何打算?”乾三来禀报。
“原地休整,天一亮,让船夫们把船往前面小镇划。”
“是。”
乾三下去后,离一进来禀报:“少爷,只有两个活口,一个咬舌自尽,一个只说西南来的,并不知何人指使。”
穆俨忍着气,把桌上的东西狠狠掼到地上:“还用问!一看长相就知道是西南异族来的。”
“少爷,小心伤口。”坎二正给他包扎着身上的伤口,少爷一站起来,伤口又崩了。
穆俨像刚从冰窟里钻出来的一般,浑身冒着寒气,一双厉目快要喷出火来。
君氏!他与她势不两立!
他本不想争的,可她偏偏一次又一次逼着他去争。
“这次……也太胆大了,竟是不把公主和驸马放在眼里了。这万一咱们安排不好,让人伤了公主,咱们怎么跟皇上交待?”离一眉头紧皱。
坎二嗤笑:“蛇蝎妇人。公主若是死了,不正好趁了她的心?皇上降罪给咱少爷,治少爷一个护卫不力,把少爷永运留在京中为质,回不得西南,正好爵位不用屑想了。”
“可是望少爷和太夫人也在船上,她就不怕伤到望少爷?”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望少爷只不过一个孩童,自然不是他们的目标,就算望少爷出事,她正好借机发作。侯爷宠爱望少爷,到时候与少爷生份了,少爷失了君心,又得不到侯爷的支持,不是正好?再说不是还有个展少爷在侯爷身边嘛。”
“少爷,这事一定会传到皇上那里的,咱得想想怎么分辩。”离一看向穆俨。
穆俨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她是打量了我一定会按下此事,才敢在我们接公主的途中下手。”
“少爷,此事怕也只能推到水贼身上了。公主再不受宠,也是皇上的骨血,万一知道穆家连公主都敢杀,西南侯府怕是落不着好。万一再派人去协理西南,整个西南局势都要发生变化。”
穆俨手重重在案桌上一捶,恨恨地咬了咬牙:“我会跟四叔说,让他劝一劝公主。还是以西南以家族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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