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克带来的香料品种不少。
只是这胡椒每斤三两银,荜芨每斤二两,丁香也要每斤一两,价格属实不低。而且这还是友情价。
她就带了两千两银子过来,这全用来买胡椒只能买几百斤,装几个麻袋就完事了,她还带了三条船来,加自家的船,四条船要打空回去?
而且舅舅那边有好多布匹都想买。
霍惜跑去布料堆翻看布料,看完撇了诺克一眼。
她怀疑这些洋人来之前,是做过功课的,对本朝的物价了解得很清楚啊。
就说这青布,她从乡间织娘手里收购来的白棉布,一匹是四钱银子,送到染坊,染成青布,一匹要花七十五文到一百文不等,这加起来一匹青布的成本就差不多是五钱。
本朝布匹长三丈三尺,这爪哇的青布一疋要一两五钱。一疋合本朝十丈。这算下来,价钱竟是一样了。
当然,爪哇的成本还是低,里面有关税,再按海贸翻倍的利,他们的成本比本朝要低得多。
但霍惜要按一两五钱买回去,跟从当地人手里买白棉布,再送去染坊染成青布,这成本一样,她费这个劲买几船青布运回去干嘛?
放在铺子里,说是番外来的,奇货可居,翻個倍卖?卖不卖得掉?
霍惜又去看他带来的其他布匹。
花布,加笼宜布,勿那朱布,一疋只要一两,暗花打布一两五钱,花毡一条十两。娘勒,花毡买不起。
大花手巾,丝手巾都是一条二两,小花手巾一条一两。挺好看的,花纹带有异域风情,带回京师应该有不少女人喜欢。
“舅舅,你挑一些手巾。”
“好。”
还有一些精贵的珠宝,比米粒大不了多少的珍珠,一两重就卖五两银,珊瑚枝每斤三五十两,龙涎香按两卖,一两重卖五两银。
这个价钱贵不贵,霍惜不是很懂。
那年在淮安,那个按她头跟她结拜的小少爷,手中那拳头大小一块,就说要上万两。这东西估计是越大的价钱越贵。
宫子羿说前朝有人用十斤三两重的香料换了一个县尹的位置。看来这东西值钱的很。
眼睛才移开,就见那穆家贵少爷,一脸兴致地挑起珠宝珊瑚来。
身前玳瑁盒,彩贝攒盒,漆盒什么的,挑了好些。那苏合油都挑了好大一桶,每斤要三两银呢。
还有那乌木,紫檀,论斤卖,一斤卖半两一两银,一小段就大几十斤,瞧他那样,好像要把人家的木料包圆的架式。
啧啧,真有钱。
霍惜见那少爷看都不看那翠毛,不由地看过去。
颜色挺好看的啊,论斤卖,一斤也只卖五钱。这要是挑一些,给琼花巷那些娘子们做绒花,做团扇,应该挺好看的,于是上手挑了好些。
穆俨斜了她一眼,不明白她挑这些畜生的毛做什么。
“惜儿,咱买些布吧?”杨福来跟她商量。
霍惜点头:“我正琢磨着呢,不知运回去,该卖什么价,也不知有没有人买。”和杨福小声嘀咕。
绢啊纱的,她买不起,这普通的布料,万一运回去砸手里,那铺子开支的钱都没了。
霍惜在那些香料堆和布料堆面前走来走去,没个主意。
手里的钱有限,可不能冒险。
又看到布料堆里有一些毛织物,便问诺克,那是什么,怎么卖的。
“这是撤哈喇,一疋一钱银子。”
撤哈喇?十丈一百文?挺划算啊。这些毛织物,摸着很粗糙,颜色也灰扑扑的,估计没人要,码在最底层。但摸上去很厚实。
要是把它做成毛毡,或防尘或遮风挡雨,或防寒保暖,或做成鞋垫?应该是有些赚头吧?
便跟诺克磨价钱。
诺克一看她带来的富贵少爷挑了好些精贵东西,喜得见牙不见眼,大手一挥,八十文一疋让霍惜包圆了。
花了她一百两。
接下来便是买布还是买香料。
布料诺克愿意降一成价卖给她,但香料价格一点都谈不成。
估计是不愁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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