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中,霍惜再次被响锣声惊醒。
待迷迷糊糊醒来,出了船舱就看见霍二淮在热着早食。
霍二淮守下半夜,此时还没睡,先是把两个孩子叫醒,又帮着他们热早食。
见霍惜醒来,还让她去睡:“惜儿你回去多睡会,这些早食爹都热好了,一会让你舅舅交给押运官就行。”
“没事的爹,我醒了。”
霍惜见霍二淮把早食弄好了,便去打水洗脸。站船头醒神。
黑沉的河面上,只有各家船头桅灯里透出来的微弱的光。此时各家船头都有模模糊糊的身影,看来大伙都起了。
等霍惜再细看,就见大伙手里都提着一物,趴船头往水里洗涮,霍惜心里那个囧。
忙把眼睛闭上,心里默念:没事没事,正常正常。难道你还能驾着船上岸解决?
不,不,没那么矫情。
霍二淮热好早食,吃了一個大大的糯米饭团,竟撑得没半点睡意,坐在船头微笑地守着两个孩子。
而霍惜自见了方才那一幕,手里的糯米饭团就有点吃不下。
“惜儿,你怎么不吃?”杨福吃得香甜,一边大口往嘴里塞,一边问她。
真好吃,明天还让惜儿做来吃。
“我,还没醒神,等会饿了再吃。”低头把手里的枯荷叶又包了起来。
霍二淮有些担忧地看向她,孩子还小,跟着一路奔波操心,都睡不够。温声道:“惜儿,要不你进船舱里再睡会?”
霍惜朝他笑笑,摇了摇头。
没等多久,贺丰就过来拿早食,递给她一个荷包,说连着午饭的钱。霍惜收了下来,把二十来个大大的糯米饭团递给他。
又给了郁江两个,船上还剩几个,足够他们三人吃的。
到了卯时,准时出发。
霍二淮帮着杨福把船划出,见他上手了,这才钻进船舱睡去。
怕杨福一个人摇橹吃力,霍惜一边在船头收拾锅灶,一边陪他说话。
“舅舅,你觉得娘和念儿这会在做什么?有没有想我们?”
“怎么不想!我姐定是觉得不能陪我们北上,在难过呢。她十年里都没离开过我姐夫和我,这会剩她一个人在院里,只怕会觉得孤单。”
霍惜默了默,“那等我们回去之后,就好好陪陪娘。”
“嗯。”杨福也想他姐了,他姐还没离开过他这么多天呢。
而琼花巷的杨氏一早被念儿的哭声闹醒,给念儿喂了奶,陪他玩了会,就抱着他上街逛,查看市场。
她也想帮家里做点事。看看有没有鸡鸭大肉便宜的,买些来在家里制些肉食,等冬日带到船上卖。
对于昨晚院墙外发生的事一概不知。
而另一边,等霍二淮睡过一觉醒来后,便到船头接替杨福。
杨福便和霍惜一道准备午饭。
“惜儿,这都走了快一天半了,不是说两日就能到淮安吗,咱这是到哪了?”
抬头往前后,全是船。往后看,还是船。前不见首,后不见尾,蜿蜒数十里。
霍惜也往河面上看去,整个河面上到处都是船只。再往河岸看,仿佛一个样,绿意葱葱,分不清方向。不知哪是哪。
摇头:“我也不知道。轻舟自是不能跟满载粮食的船只比的。行程自然要慢一些。”她也是头一次出远门,也不知哪是哪。
午时初,贺丰再次乘着船而来,沿途通知他负责的丙子号船就地停船休息。
在划靠到霍家船只拿午饭时,霍惜忍不住问他:“贺哥哥,我们这是到哪了?还要多久到淮安啊?”
贺丰一边接过午食一边回她:“过了午时,应该能汇入运河了。咱见到的第一个运河渡口就是瓜州。从瓜州再沿运河北上,若是顺利,明日这个时辰,就能到达淮安了。”
“真的?咱快到瓜州了?”霍惜眼睛一亮。
这孩子还知道瓜州?
贺丰见他一脸兴奋,笑了笑。只以为他一个孩子在船上呆腻了,温声道:“快了,明天午后你就能上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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