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惜和杨福一起清点存货。
她一边查看,一边让杨福记在本子上。遇到杨福不懂的字,她就接过来记。
杨福这些天也跟着学了不少字,从记家里人的名字,和船上的货物学起。字学了不少。
拿了支炭笔,在霍惜给他裁的本子上记数。
日常杂货的进价出价,所赚的银钱也让他跟着学。杨福现在自己也能清点存货,记家里的账了。
霍惜想着今天霍忠的一番话,再看自家船上这些杂货,是决计不能夹带去的。
不是说不能带,只是这些货都是卖给渔民的,并不值个什么钱。放在船上还增加负重。
还有这些没卖完的酒,都是普通的酒。
只是舱里剩的那五十三匹绸布,这些得带去淮安。而且还得再多收些布匹带去。
江南织户多,布匹价贱,运到淮安卖给北方的商人,定是能赚一笔。
但是自家船上怕是夹带不了这么多。
茶叶胡椒花椒倒是轻便,价钱也不错。但现在自己没那个渠道,也不知道北边出货情况如何。
此番去淮安,还是以布为主。先探探路。卖不掉也没什么损失。运回来也能卖出去。
“爹,娘!”
“哎,怎地啦?”
霍惜把他们招到船尾,把今天在码头霍忠说的事情说了一遍。
“真的,能夹带货物过去?”杨氏和霍二淮不敢置信。
霍惜点头:“去时咱装着粮,怕是带不了多少,主要还是回程的时候带些北边的杂货回来。若是带回来卖得好,咱这一趟脚钱就有了。没准还能赚点。”
“真的?”杨氏喜得眼睛睁老大,霍二淮同样是一脸的惊喜。
寻常老实本份的普通百姓,哪里能想到夹带着偷摸做点生意?一听船被官家征调,就吓得腿软,没了主意。
要霍惜说,除了本钱,最重要的还得是胆子。走货走私什么的,最赚。不把脚钱赚回,都对不住这一趟的辛苦。
而且这还不是走私,官家允许呢。
只是多数人没胆罢了。
看了看自家的三個舱盖,又道:“爹,娘,咱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赁个房子,把咱这一船的东西先卸了。再去寻摸一些棉布回来。”
“对对对。咱先去赁屋子!”
“惜儿,只收棉布吗?”
“对,这回咱只收棉布。麻料都不要。”
麻料太普通了,重量几乎相等的情况下,还是做利大的棉布生意。当然绸缎利更大,但那等资源只怕自己还接触不到。万一出不了手,只怕要砸手里。
先用船上的几十匹绸布探探路。
“行,那咱去前进村赁屋。”
霍惜摇头:“爹娘,我不想去前进村赁屋了。”
“怎的?”
“你们想啊,咱现在要收货,回来后要卖货,进进出出的,那货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清出去的。恐怕要卖上不少时日,到时候进进出出的,只怕村里人多嘴杂。咱还是直接去外城租个屋子。”
霍惜今天听了霍忠一席话,就不想去前进村赁屋了。
等把北边收来的货运回来,还要在京师贩卖。把货存在京师,才好方便拿取。
“行,咱听惜儿的。”
此时已过晌午,她家的船已是在秦淮河的外河支流,再折回京城怕是晚上得摸黑回桃叶渡。
“咱先去沿河的村里收布,明天一早进城赁屋,也好把收来的东西放到屋里。”
一家人便把船划向各个村,收棉布。
经过这么些天买布买酒,四处打探下来,对于哪个村织户多,有什么样的货源,家里门儿清。
到落日前,就收了满满当当一船棉布,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等把船摇回桃叶渡,已经陆续有船回来了。
钱小鱼钱小虾哥俩的船也在。
“你们今天回来这么早?”杨福站船头有些错愕地看向钱小虾。
这兄弟俩不都说要卯了劲打鱼,攒钱买大船吗?天天对着他家的大船泛红眼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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