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霍惜就醒转了过来。
爬出船舱拎起泡在米水里的绸布看。见上面的霉斑淡了一些,轻轻揉搓了搓,还是余一圈浅浅黄黄的痕迹。
杨氏听到动静也出了船舱,跟着看。
“这没有去掉啊。”皱起眉头。真是可惜,这么好的布。
“娘,哪有那么容易去除。要不也落不到咱手里。”
杨氏直点头。想了想,他们穿的葛麻,要是有了污迹,都是用炭灰,草木灰搓一搓,痕迹也就淡了。
便说道:“要不,用炭灰草木灰试试?”
“不行的。草木灰碱性重,丝绸布料不耐碱,会腐蚀面料。”
什么减?杨氏不懂,但只知道行不通就是了。拧着眉,提起绸布来看,啧啧叹息。
等吃过早食,霍惜对着抄好鱼准备挑进城卖的霍二淮和杨福道:“我跟你们同去。”
杨福想起昨天的事,便说道:“惜儿你在家里帮忙吧,你想买什么我和姐夫给你带回来。”
霍惜摇头:“我不进内城。”
淘米水没什么用,她留下也只会干着急。
便叮嘱杨氏再拿一些布来泡,就在渡口等,便跟着进了城。
“爹你一会帮我买个新盆回来,要大一些的。”
“哎,爹知道了。”
“惜儿你不跟我们去卖鱼啊?”杨福扭头问她。
“你跟爹去卖鱼,我自己去买东西,这样我们两头不耽误。”
“你自己行不?要不我跟你去?”
“你帮爹卖鱼吧,早点卖完也好回来帮我。”
“那行。你自己小心点。”杨福有些不放心地叮嘱了她几句。
霍惜便朝他二人挥了挥手,转身走了。
淘米水,淡盐水,去污能力不行,酒精她现在提练不出来所要的浓度。只能试试肥皂水和柠檬酸了。
柠檬估计买不到,只得从橘子里提练看看。
霍惜先是去杂货铺和胭脂铺里买了些香胰子,精贵的不要,专门挑次品和品相不好的。
都是一样的原料,没必要花那么多钱买那精贵的。小半个巴掌大,十文二十文一块,搞得她都想做香胰子卖了。
花了一两银子买了好大一包。放到背篓里背着,又去药房买了些石灰。便去卖瓜菜的地方寻橘子。
九月正是瓜果飘香的季节。江南多蜜橘,有很多果农庄户人家摆了摊在叫卖。個个都说他们卖的橘甜如蜜,不甜不要钱。
可霍惜只想寻酸的。越酸越好。
“卖橘咯,瀛洲蜜桔,不甜不要钱!”
“卖柑咯,来看看黄岩的乳柑咯,不甜倒给你钱!”
黄岩乳柑?那个“剖剥喷香雾,入口甘琼浆”的黄岩乳柑?
那要看看。霍惜挤了上去。
递了五文钱,要了一个。上手把果皮撕开,果然,就见一阵香雾溅洒,扑面而来。再捡出一粒,小心撕开果膜,果然,就见果肉凝而为乳,怪不得叫乳柑呢。
再送进嘴里,满嘴的汁水。甜!
果然人家几文十文一斤,他要五文一个。值!
挤上去买了十个。想了想,又掏出钱买了十个。
再看看那什么瀛洲蜜桔,嗯,也不错。十五文一斤,也买了好几斤。到时候给桃叶渡大伙分一分。
见一个小娃,穿着葛麻,一副不起眼的样子,却没想到他却专挑好的橘子买。左右摊贩立刻招呼他:“小娃,我这里的也包甜,不甜不收你的钱。”
一边递上自家的橘子大方地让霍惜尝。
霍惜一路试一路摇头。
肚子里晃荡着一肚的汁水。都快尝饱了。
“小娃,你要买什么样的?我这卖相虽不如黄岩瀛洲来的,但五文一斤,味道吃着差不离的。”
“差不离,你怎么不也卖五文一个?”旁人打趣。
那摊主噎了噎。
霍惜左环右顾:“有没有特别酸的?我想要酸的?”
啊?这还有人特意寻酸的买?吃半个橘就能酸倒牙,豆腐都咬不了,还有人吃那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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