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惜见杨福一脸戒备,护着身后的篓子,忙拉住了他。精明人一看就知道里面有重要东西。淡定点。
抬头看了离一一眼,见他十六七岁的年纪,一身护卫打扮,锦衣上还带精美的刺绣,看来是个大户人家的护卫。
心中一喜:“大哥哥,你说的秃黄油就是这个。拿新鲜的螃蟹制成,有膏有黄有蟹肉,都是用三四两以上的大蟹拆的肉,可鲜可香了!可佐饭,可佐面,可做菜肴,吃一口保你想两口。”
离一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真有这么好吃?”
有戏。
霍惜猛点头,立刻拧开盖子,举到他的面前:“你闻闻,可香不香?”
离一接过去一嗅,娘勒,真香!香是挺香的,但上面封了一层油,白花花的,没看见内里。这能好吃?
“怎么卖的?”穆俨见离一去的太久,背着手走了过来,淡淡开口。
霍惜朝他看过去,娘勒,哪里来的有钱小公子!长得真不赖!这一身衣裳能抵一条大船了。
有钱!忍住!不能怯!
立刻扬起一张笑脸,把方才对离一的说辞又添油加醋夸大了一遍。
“不骗你,真的好吃。筷子夹一点点就能吃一顿饭。得一罐不容易呢,二三十只活蟹才能得一罐,拆一罐肉手指都要断了……”
穆俨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也没拿那罐秃黄油,只打断道:“废话少说,几钱?”
霍惜眼珠子不停地在他身上打量,又看了看他身边的两个护卫,这是头肥羊啊,不薅白不薅。
“这是半斤装的,给五两银子就行,还有一斤装的,得要十两。”
发了发了!刚才就不应该卖那么多。留到这会该有多好!
穆俨冷冷扫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啊?怎么走了?霍惜愣住了。
见他那两个护卫也跟着走了,心里一急,可不能让他跑了!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贵公子。霍惜小跑着追了上去。
拦在他面前:“哥哥为什么走了,是嫌贵吗?”
穆俨淡淡地看向她:“我是不知蟹价多少,但总不超过五两十两。不过一斤装的蟹肉,我只命我家厨子二三十人一人拆一只也就有了,一人打赏五十文,十二时辰他们都愿意乐呵呵地给我拆蟹。”
霍惜错了错牙,可恶的封建阶级!欺负我没有下人?
“蟹价是不贵,三四两的螃蟹,一两银子能买十来只。但费人工费工时啊,而且还有不少别的调料,卖便宜了我还不如留自己吃呢。”
“那你留自己吃吧。”穆俨说完转身。
霍惜这个气啊。眼前这个富贵少爷,瞧着不像没钱的啊,这么抠?难道家道中落,落魄了?
离一看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咳了一声:“我知你们水上来去不容易,但也不能拿我们少爷当肥羊宰啊。”
霍惜朝他挤出笑:“大哥哥,得一罐真的不容易呢。你看我的手,剖蟹都剖得全是伤口。”举起手给他看。
拆螃蟹哪能没点伤,那小肉手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痕。
离一往她那只带着伤痕的手上看了一眼,有些心疼。
这本是金尊玉贵的侯府大小姐,本该养在那雕梁画栋的府里,如今却被家人抛弃,要抛头露面出来讨生活。
穆俨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又移开了目光,背着手,冷着脸。
“那你说个实在价,合适我们就买了。你还剩几罐?”坎二也心生同情,温声说道。
霍惜朝坎二微笑:“谢谢大哥哥。我们还剩三罐,两罐一斤的,一罐半斤的。大哥哥想出多少钱买?”
还不等离一坎二说话,穆俨淡淡开口:“三两银子。包圆了。”
霍惜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大喘气,两息,恨恨地转身就走。
就说这货不是诚心买!半斤的她都卖二两,这货却想三两包圆!去他的包圆!谁稀罕。
杨福也气得瞪了他一眼。
方才见他们气场太强,都不敢说话,现在一听三两就要买去他们三罐秃黄油,气得一一瞪了他们,才小跑着跟上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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