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琢磨着怎么开口,就听魏忠贤又问道,“那阎鸣泰的兵部右侍郎衔,皇爷是不是要给他升一升?”
朱由校放下手中的锤子,“他都还没赴任呢,这是升的哪门子的官啊?”
魏忠贤解释道,“一般来说,这总督兼了都察院右都御史的衔,属于是正二品,加兵部尚书衔的话,则是从一品,巡抚兼了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的衔,为从二品,加兵部侍郎衔的话,为正二品,总督如果不兼都察院右都御史衔或加兵部尚书衔,又如何节制一方,统领下属呢?”
“倘或皇爷不给阎鸣泰加兵部尚书衔的衔,将来要再升袁崇焕作巡抚,那阎鸣泰去了辽东,未必能说得上话,名不正则言不顺嘛,旁的不提,这正三品的兵部右侍郎,见了从二品的巡抚,该是谁给谁行礼呢?”
朱由校道,“你可少拿这些虚礼来诓朕,这文官相见,不过互相作揖而已,又不似武官拜会文官须得叩头请安。”
“再说了,这科举上来的进士最讲风度,以为君子相交,须得大气礼敬,方为正派,即使朕不给阎鸣泰加兵部尚书衔,袁崇焕也不会怠慢他的。”
“依朕看呐,你倒不是怕袁崇焕将来升巡抚,你是怕袁崇焕再连着打几场胜仗,朕一高兴,把兵部尚书的衔也一并给他了。”
“因为这封疆大吏但凡是挂了兵部尚书衔的,即使是被任命为巡抚或经略,一律称作为‘督师’,而督师有统率地方之权,总督须听其节制,你是怕往后再也压不住袁崇焕了,于是提前就把鞍子给他套上了,是不是啊?”
魏忠贤“哎呦”一声,立时跪下道,“皇爷可冤了奴婢了!只是王化贞下狱之后,辽东便是再没设过巡抚的了。”
“所以皇爷前几日刚给袁崇焕加了正四品右佥都御史的衔,这几日就陆续有科道闻风上疏,建议皇爷将辽东经略一职给彻底罢了,将关外一切事宜全权委任袁崇焕,奴婢觉得不妥,这才劝着皇爷预先给阎鸣泰加衔。”
朱由校侧身看向王体乾道,“厂臣这是说的哪一份奏疏?”
王体乾应道,“是礼科都给事中彭汝楠上的一份《疏陈三事》。”
朱由校道,“那就念念罢,朕也听听,科道这回,跟朕说的又是哪番道理。”
王体乾朗声道,“礼科都给事中彭汝楠疏陈三事揭,一曰,辽抚宜复,从有辽地,即有辽抚,辽地未可终弃,则辽抚何可遽裁?”
“向特以蕞尔关门经抚两驻,有似赘员,今皇上既嘉袁崇焕之功,予以佥都职衔,又令其驻札宁前,管理军务,则崇焕固俨然开府矣!何不遂复辽抚,即以崇焕任之?”
“凡关外一切战守机宜,悉听便宜布置,庶事权责,实有肩荷,从此广宁、辽阳、开铁,皆可以经理驻札,亦今日恢复先著也。”
“一曰,冒饷宜问,枢辅当关,兵则日减,饷则日增,使天下民穷财尽,莫不忧念,边境有事,忧勤宵旰,枢辅有心,宁不愧赧,谓经管尚自有人,容其掩罪卸责,惩往毖来,未可厚为宽假也。”
“一曰,综核宜急,奴虏甫退,情形未远,亟当清查实落兵马,处处若干,逐一开明告之,皇上一洗往弊,纵犁庭扫穴,尚须擘画,而兵实饷省,其可以宽海内之物力,餋国家之元气,所关自不浅也,傥过此以往,蒙蔽成习又不可问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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