拴好仓库大门,刘晟让他们灭了油灯,千万不要靠窗户,全都聚到林菡身边。他轻轻合上箱子,箱子钻了孔倒不用担心呼吸的问题;铁木坚固也不怕弓箭会伤着里面的人。而外面是一点也不给人喘息的机会,箭雨破窗,悉数扎进了一切。这场箭雨足足持续了有三息,数以百计的箭矢倾泻至屋内,仓库的窗户已不复存在,在第一轮射杀中被绞成了碎片。
全赖铁木箱子,刘晟四人安然无恙;但是当下这种情况,既无乘手的防具,也无援兵,拖得越久四人的处境越是危险。
刘晟一点点地探出头,瞧见屋外升起一阵红光——看来是那群家丁将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刘大人,云翳这是被逼急了呀。”陈明说这话的时候云淡风轻,倒是不担忧。
刘晟:“就怕他攻进来,我们四个实在挡不了多久。”
闫雨:“那他要是用火一把把这烧了呢?”
陈明:“不会,这存着他的家当,他可舍不得。”
闫雨当即明白陈明说的是存在库房里的火药,问道:“这里有多少火药?”
“喏”陈明一努嘴,“这一堆都是,把这半座城炸了也不成问题。”
局势严峻。
里面的人手无寸铁,外面的人也迟迟不攻进来,双方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刘晟在心里默默盘算——云翳这是在等待着什么么;等他们出去,还是……他快速扫视一圈,确认只有门是唯一的入口,且在他对面。无论是谁,只要想进来也逃不过他的眼。
这时候韩云生递过来一把刀——雁翎刀,云纹钢制。
刘晟惊异之余也很诧异:“哪来的?”
“陈明在库房的箱子里找到的。”
刘晟悄么声地移到后面,陈明此时依着箱子,煞有其事地给刀抹油,擦拭做保养。
“哟,来啦”他笑了笑,“您上眼,哪个顺手您就拿。”俨然一副奸商的嘴脸。
刘晟没心思同他打趣,随手取了一柄刀,就着点微弱的光仔细鉴别——的确是云纹钢,轻且坚韧是其特点。刘晟这么清楚是因为云纹钢是军制材料,当年开国皇帝苏牧手下那股藉藉无名的义军之所以能在乱世求得一片生机,靠的就是手里的精钢利刃。云纹钢其后也被定为受管制的材料,私人铸造、贩卖是触犯重刑的,无论是不是铸造者自己摸索着弄出来的。刘晟手里的刀不仅仅是用了云纹钢,刀型也是军中泛用的型制。
云翳不仅仅“捡”了一批火药,还存了军刀。要说两者在一处是巧合,那真是在把人当傻子看。
刘晟:“云翳,你的罪过大了……”
陈明:“刘大人知道这些最终要怎么处理吗?”
刘晟盯着陈明,想知道他会说出什么来。陈明一边擦拭刀,一边吐出两个字:惠王。
听到这个答案,刘晟显得并不吃惊,反倒觉着这是顺理成章的事。他本就是要去调查惠王的,而今证据就摆在面前……会是真的么?
他把刀放回:“这种话不能乱说,陈兄慎言。”
陈明笑了笑,专心去擦刀了。刘晟重新回到先前的位置守着,但他心中所想之事肯定不止一件了。
屋外的火光不知不觉中暗了下去,包围的人似乎已经全部撤了,听不到一点声音。这反而可能是进攻的前兆。
刘晟提起刀半蹲着身子,陈明、闫雨同样警觉起来——陈明将刀附于侧身,跟刘晟一样采用半蹲的姿势;闫雨找到一对双刃,左右各持,立于高高堆砌的箱子旁。
“刘大人——”
“叫我刘晟就好,没那么大官威。”
“呵,好”陈明笑了笑,“你不好奇云翳干的是什么买卖吗?”
“南北货运。”
“明面上是这样罢了,云翳这些年发迹不是没有道理的,若非有心人在背后使力,他哪来这么好的运气。”
“所以说到底是谁?”
“我刚刚说过了啊。”
惠王,是他?
刘晟:“你要知道惠王的身份,堂堂亲王暗自采购军械,捅出去可不是一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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