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叫我前来有何吩咐。”
王闲云放下茶杯:“我想让你去一趟东海。”
“什么事?”
“什么事我现在也不好说。但我接到密报,东海卫所有人通匪,陛下命我彻查。”
“我不相信空穴来风,十有八九是真的。”
“话说的太早了。”王闲云给各自的杯子续了水:“陛下的意思:不要过多的声张,若果确有此事,把人悄悄地押附归京。”
“知道了。”
“准备去吧。”
“是!”
次日,一身便服的刘晟出了城。
东海,是对东海沿岸地区的一个统称,朝廷在此设立东海卫,主要负责海岸巡逻,港口贸易。
刘晟打算乘船南下,出城便往东走,直奔潮宁府。潮宁府的官船行程一日两次,官员坐得,平民百姓也可坐得,官员持朝廷的公文乘船,平民百姓有钱买票据即可。
刘晟是秘密调查。绣衣使在潮宁府设有秘谍,明面上是家油粮铺子,其实专为绣衣使服务。半天的时间赶到潮宁府,刘晟去了秘谍处,取了早已备好的行船票据,在码头等着第二艘船出发。
离开船还有一个时辰,刘晟在码头的一间小馆子寻了个座,点了碗鱼汤面――现拉的面条过滚水烫熟,配以葱花,猪油,再淋一勺鲜美的鱼汤,面条劲道,鱼汤鲜美,还有点淡淡的甜味,刘晟吃了个干净,连汤也没留下。
还有点时间,刘晟要了壶茶,听着店里的人闲聊。平民百姓的谈资不多,无非是这家长,那家短的,想什么说什么。隔壁那桌应该是渔夫,都是皮肤黝黑,赤着脚的汉子,他们刚吃完饭,各自拿着根牙签剔牙。
其中一个道:“诶,你们知道吗,就那东海卫里,有人通匪!”
刘晟默默地听着。
“我也听说了。”一个瘦汉子接口:“说是卫所指挥收了水盗的好处,暗自把朝廷的兵甲卖了一部分,还有一船的火药。”
“火药!”有人惊呼:“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可能吗?”
“这个倒是不太可信。”先前的瘦汉子吐了牙签:“天高皇帝远,他再怎么嚣张那火药也是卖不得的,库存多少,使用多少都是有记录的。”
众汉子听了觉得有点道理。
一个汉子拍桌骂道:“妈的,我们辛苦打渔,卖钱交税,却养了这么一群鳖孙!过年给俺儿子买件新衣服都不成,他奶奶的!”
“你也就一个儿子,就说俺那两个丫头吧,大丫头大了,爱美了,连个胭脂钱都扣不出来。”
一帮人由朝廷大员贪污转到家活生计,天南海北地聊去了。
听到的不多,但贪污的事都已经流传到这了么,刘晟心想。谣言越盛,可信度就不那么高了。如果一个卫所指挥暗中勾结水盗,倒卖军火这种事理应做的隐秘才对,现在说的这么有鼻子有眼,刘晟倒开始不相信了。
莫不是有人故意散布谣言?刘晟不得而知,他不是没见过构陷人的案子,所以这想法虽是一瞬,却留了个心思,现在还是想想到了东海怎么着手调查吧。
第二艘船泊入码头,早已等候的人们陆续排好队,一个个验过票据后登船。刘晟排在人群里,随着人流往前走着,这时他注意到了船上的两个人,那两个皆是肤色黝黑的汉子,穿着无袖的短褐,站在船顶审视着排队的人群。其中一人的目光不知是不是跟刘晟的对上了,停了一会就偏过头去,不再朝这看。
刘晟暗自记住了这两人的面貌。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为上。
由潮宁府到东海是顺流,赶巧风也顺着刮。船老大祁汕叼着烟杆,坐在船头悠哉悠哉地塞烟叶。出海行船的人对这种顺风顺水的事还是很乐意见到的,既然见了就难免高兴,高兴了就得抽上一口烟。
祁汕一边抽烟,一边打量着甲板上的客人。船上也没多少可消遣的,打量客人成了他最大的爱好,女的就看人家身材,男的就猜人家地位,平时没事就赌两局,挣点酒钱,一双眼很少看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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