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无头晋安的冷喝提醒,坠落在船甲板上,那一张张被扒了皮的人皮,并没有动弹。
那一张张人皮还是躺在地上静止不动。
既不逃跑。
也不再主动攻击他。
仿佛是神魂消散的空空躯壳。
无头晋安看出了这些人皮的顾虑,这些人皮受制囚船太久,平日里总活在囚船的淫威下,心志早已经麻木,哪怕是解开身上枷锁也不敢逃跑,唯恐惹怒囚船,招来更大迫害。
因为类似这样的场景,他在高原雪域的那些农奴身上看到过。
控制农奴的农奴主、贵胄越残忍,农奴就越是逆来顺受不敢反抗,你越是解救农奴,他们反而越是恐惧,农奴主、贵胄会更加变本加厉的残忍欺压他们妻儿父母。
要想解救他们,只有推翻了世世代代欺压在他们头上的农奴主和贵族们,才能唤醒他们麻木了上千年的心智。
“不是你们不想逃,寻找新生,而是你们不敢逃,因为当初扒了你们人皮的凶手还在!”
“它还在继续欺压你们这里所有人!”
无头晋安腹语声音低沉:“血债血偿,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亲手为你们复仇,亲手杀了这个十恶不赦的邪魔,还你们一片朗朗晴天。”
“如果想逃命,等下不要误我。”
无头晋安这番言语,直接刺激到囚船,他脚下的囚船船舱里传出一声凄厉沉闷的嘶吼,就像是有一个邪神正藏在船舱里,对亵渎者发出嘶吼。
随着凄厉嘶吼响彻起,囚船剧烈颠簸,每张木板都像在咯吱咯吱撬响,犹如蛟龙逆鳞被触动,发出瘆人声响。
下一刻,无头晋安脚下船甲板向两边裂开,如鳞甲向两边退开,露出黢黑空间,根本看不到里面空间有什么,藏着何种邪神,黢黑空间就像是黑幽鬼口要吞噬了无头晋安。
只不过,船甲板刚向两边退开,刚退开一步裂口,就突然定住,开裂势头猛然停住。
正是定身术在大发神威。
无头晋安根本不理会脚下的裂口,他手提血斧头的大踏步来到第二根桅杆前,挥起血斧头又是哚哚猛砍。
咚!
他这一番操作既凶猛又不拖泥带水,加上血斧头之利,三下五除二间竟然又有一个桅杆被他砍倒。
沉重的桅杆,在腐朽不堪的船甲板上,重重砸出一个大洞。
定身术在囚船上大发神威,无头晋安一路顺畅杀到第三根桅杆前,简直无往不利,摧枯拉朽之势。
然后重复上一个动作,血斧头斩断困束人皮的麻绳与人筋,解救出那些被世代囚困为船奴的人皮。
一下少了两根桅杆,囚船就如被斩断两腿一手,一下失去了行动力,悬停在阴间海面上无法移动。
而另一艘幽灵鬼船在顺风下,拖着囚船航行一段距离,那些网兜受到巨大力量拉扯,麻绳里竟有许多血污渗透出来,仿佛那些不是麻绳网兜,而是囚船躯体的延伸。
啪!
网兜不堪重负断裂,弹射回来的麻绳,重重抽打在囚船甲板上,击穿甲板,留下一条粗长凹洞。
麻绳网兜断口处露出来的不是粗麻材质,而是类似人的身体一样,有血有肉,大量血污汩汩流出,再顺着坑洞滴落向甲板下方的黑幽船舱里。
那黑幽船舱仿佛是自成一个独立空间,血污滴落进去后就销声匿迹,没有一丁点动静传出。
随着网兜断裂,满帆顺风的幽灵鬼船失去了牵制,一下拉开很大距离,直接远去,无头晋安孤身一人的遗落在囚船上。
但是无头晋安的心志并未受到干扰影响,他手提血斧头,头也不回的继续大步杀向最后一根桅杆。
虽然他才刚登船几天,刚成为新船员几天,但是看起来,他很信任幽灵鬼船会重新回来接他。
就如他刚提着引魂灯来到海州府港口,幽灵鬼船就立马来接迎他这个遗落在外的船员。
幽灵鬼船的是非对错暂且先不去评论,单论这份不放弃任何一个船员的守护意志,足以让人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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