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安呵呵一笑:“都说来得巧不如来得刚刚好,想不到我们第一次参加勾栏瓦肆十五赶集,就刚好遇见一家草台戏班子崛起,这事的确很新奇,今天说什么也要亲眼看看是什么大戏能让这么多人流连忘返。”
因为戏班子里正在唱大戏,草帘子墙外有几名穿着戏服的十几岁学徒站在门口,给戏班子收门票。
那几名学徒一看到官差上门,哪敢收门票钱,吓得慌张摇头,免费放行。
不过晋安不是那种为难底层人的人,底层人讨生活不易,在他的坚持下,给几人都买齐门票。
所谓的门票,其实就是几根竹签。
毕竟这个年代纸贵,不是什么人都能奢侈用得起纸张,而且纸也不如竹签耐用。
“晋安道长您放心,等回了衙里我给您申请下公干补贴,今日是我们有事求于您,怎么还能让您破费。”张虎性格成熟稳重,主动说道。
“只是小财,张兄弟不必太过较真。”晋安并非是虚假,这种草台子戏班门票钱确实不贵。
既然是草台子戏班,内部机构自然是十分的简陋,掀开门口蓝布,穿过草帘子墙,再穿过一块屏风,就是一览无余的开阔地了。
此时开阔地上整齐摆满长条凳子,人头攒动,几乎快要满座。屏风旁还站着一名腿脚有残疾的老人家,负责检验门票,收走竹签。
中间并无插曲,几人顺利验票,然后随意找了张长条凳子坐下,准备看大戏。
这种草台戏班子管理混乱,大家都是随意乱坐,并没有固定位置,所以好位置都已经坐了人,晋安他们坐在靠后角落。
不管是道士还是官差,来戏班子看戏都格外扎眼,尤其还是道士加官差组合,就更是异类中的异类,几人刚找位置坐下,就引来周围人频频侧头。
就连戏台子上的乐器师和戏子,也都惊讶朝这边看来,然后继续唱戏,当唱到高潮处,引来看客们拍手叫好声。
这些看戏的人看得很专注投入,除了靠后几排人留意到晋安他们,有大半的人都在专心致志看戏,并未察觉到身后来了几名奇怪组合。
“张兄弟,今天唱的是哪出戏?”晋安问张虎。
“今天唱的是长坂坡,讲的是刘备自新野撤走,在长坂坡被曹兵追击,与家眷失散。赵子龙舍死忘生,单枪匹马冲入曹营,七进七出,辄杀伤百馀人,追骑莫敢逼。”张虎还没说话,老道士先抢答道。
“现在正唱戏到赵子龙砍倒曹军两面大旗,正与曹军几员大将大战。”
老道士津津有味看起来,时不时跟周围看客们一起拍手叫好,这是完全忘了此行目的。
晋安、张虎几人:“”
晋安明白这个时代的人们娱乐方式很单调,听曲看戏算是少有的平民化娱乐消遣方式,也明白老道士一直留守在道观里替他照看道观,缺乏娱乐,所以他没打断老道士看戏,而是自顾自打量起周围环境。
别说,扮演赵云的那个人,模样还挺俊俏的,虽无赵云气概,英气飒爽,但唱戏有俊俏模样足够了。
他注意到看戏的人里就有不少女子被戏台上的“赵云”迷得神魂颠倒,时不时拿出荷包往戏台上抛洒铜钱,其中不乏一些头别珍珠发簪,衣着气质不俗的富家女子、妇人。
在这期间,陆陆续续还有新的看戏人进来,很快座位满座,这些人心甘情愿站着,挤满过道,看戏看得如痴如醉。
“咦?不对啊!”手掌拍得通红,正沉迷看戏的老道士,忽然没头没脑一句。
晋安心头一动:“什么不对?”
老道士两眼恢复了清明,悄悄抬手指了指戏台上的“赵云”,小声说道:“戏台上的赵云虽然脸上画着涂料,但藏不住眉骨、颜面骨,这些都是打娘胎里带出来天生的,除非削骨画皮,不然是改不了的”
“老道我总觉得戏台上的赵云面相很眼熟,在哪里看到过”
“让老道我仔细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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