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尼前辈,您与玉仙子前辈有旧,不知在下这般资质,可否被青玉二仙收入门下,成为他们的弟子。”陆远也是厚着脸皮去问了,若是能结识青玉仙,那么还用得着背井离乡么,那可是连万贺门天王都忌惮的人物。
济海神尼愣住了,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沉吟了一会儿对他说道:
“青玉仙独来独往,一般来说我是不信他们会收徒的,但是世间的因果与缘份妙不可言,若是你与他二人有缘,传你一段感悟,甚至收你为徒也不无可能。”
陆远点头谢过,听她这么说,便知道通过济海神尼拜青玉仙为师的路子是行不通的了,陆远向济海神尼拜别,而后跪拜父母,稽首以别。
陆母捏住手帕,两行清泪,陆父没有什么能做的,只能安慰她,陆远留在南靖县,也是无法见人,不如出去闯荡。
次日,陆远灰布蒙面,偷偷潜回陆家堡,见到如今这幅光景,不禁一阵自嘲,颠肺流离的日子,真是身不由己,回到自己家中也要偷偷摸摸。在陆家堡停留了一个时辰,待到外面天黑了,从柴房中取出一壶青梅酒,想了想,放在灶上暖了片刻,而后便离开陆家堡,向九龙江边而去。
绵延不绝,潺潺不尽的九龙江水不知目送了多少代人的生离死别,自己于它而言也不过是匆匆过客。陆远站在九龙江靠近乡里的一处坳口,那是自己抱起漂流至此的方霖的地方。若是没有遇到她,布箩的死依然会发生,但自己却没有报仇之力,只能拊膺空号。
走上仙渡廊桥,望着那块张旭所题的“仙渡”二字匾额发呆了好一会儿,二十年,弱冠,自己都在云水乡度过,如今踏过仙渡廊桥,跨过九龙江,便离开了云水乡,自己不知何时才会回来。
陆远坚定的走过拱桥中心的廊阁,走下拱桥,没有回头看,寒风一吹,眼中沁出泪水,陆远默默擦掉,独自向着北方而去。
“含生蒙泽,草木茂延。”陆远口中喃喃着曹子建的《对酒行》,走到布箩墓前,拧开酒壶的塞子,撒下半壶青梅酒,酒尚温,滴在十一月蒙泽寒凉的草地上,溅起一片雾气。陆远为布箩采了几朵芍药,放在墓前,最后看了一眼蒙泽中央那棵大榕树,大榕树似乎有灵魂一般,寒风一吹,树叶沙沙作响,似在向着陆远的方向摇摆。
祭奠完这一切后,收拾心情,不再惆怅哀伤,心知那没有用,自己现在是漂泊浪子,虽无依无靠,却并非一无所有,还有一身坚韧的经脉,还有《穰苴剑谱》,还能不断修炼。陆远在心中琢磨,自己下一步该作何打算,是躲在一处深山老林中修炼十年半载,结庐为伴,而后成为得道高人?这似乎不是自己的作风。
那还是寻找一处人烟之地吧,霖儿在北方,那我也北上吧,是沿海一路直去扬州?还是翻过武夷山去到洪州?
独自一人走在官道上,正在思考对策,去往何处,一路借着月光,边走边想,却是见到不远处有一间残破的寺庙,那寺庙远远望去,门扉虚掩,痕迹斑驳,杂草丛生,似乎很久没有人搭理了,心中思忖,如今天色已晚,便进这寺庙暂住一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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