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陆家堡便能敷药,偏要与他去蒙泽,而后看他在蒙泽上采摘新鲜的草药,听他叨唠楚辞唐诗,而后山风一飘,便倒在陆远肩头睡着。方霖不禁数次在心里问自己,真的是来疗伤的么?还是说这陆远便是大琴殿探子,会那《九章经》,给自己施了法术,倒在音律梦境中无法醒来。
肩头的箭伤早就好了,自己身负辰星相力,些许皮肉之伤根本就不算伤,而“银卵冥虫”的伤也快成不了借口了。
这一夜在蒙泽之上,夜风颇寒,方霖终于没有再睡过夜,而是在半夜子时幽幽醒来,从草地上拿起那壶青梅酒,自顾自地喝起来。
青梅酒透的很凉,如云水乡九月的晚风一样,方霖将披在自己身上的布衣如下,盖在陆远身上,他是普通人,睡在草地上容易着凉。方霖揭下脖子上粘着的药膏,红肿已经消散了。这半个月来都是如此,傍晚时分蛊虫啃噬,凌晨时分消退,只不过今日提早了些,而且蛊虫啃噬的区域小了一大片,看来已经透体而出了大部分,也没有腐烂皮肤。
药膏确实有效,伤要疗好了,方霖心里却有些许失落,没有借口再赖在云水乡不走了,师尊在门派内必然很担心我,李复容也还暂居在陆家。
次日清晨,陆远醒来,看着方霖坐在自己身侧,老早就醒了,而她的布衣盖在自己身上,心中一暖:“你冷吗,天气渐寒了。”
方霖没有回答他,而是背对他坐着说道:“子迁,带我去芙蓉庵吧。”
陆远“哦”了一声,也没想过方霖不久便会离去之事。
二人回到陆家堡,方霖抱上李复容,带上千墨星剑以防不测,陆远拜别了母亲,便带着方霖向永溪乡而去。
“霖儿小娘子,我们骑马去吧,那样走的快,现在去,傍晚还能回来。”陆远说道。
“不用…我们走去吧,若是晚了,便在永溪乡住一晚罢。”方霖突然说道。
陆远一愣,隧道:“也好,不过我们要走两个时辰了,好在我带了块膏药在身上。”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块用黄纸包着的膏药给她看。
方霖淡笑点点头,二人便从乡道一路走,路过茶庄便歇息,吃些甜点,一路上聊着,笑着,未时才到永溪乡。
永溪乡在云水乡以北,离得南靖县府更远,离九龙江最近的段足有几里路。二处皆是偏僻乡里,马匹很少见,一路上皆是见到羊车,牛车,整个南靖县除了县府有城墙高楼,其所辖乡村皆无一砖一石。
芙蓉庵建在永溪乡西北处的一片花海中,被称为“闭月花河”,陆远与方霖穿过层层花海,渡过一条小溪,来到芙蓉庵前。
芙蓉庵门扉大开,匾额上是三个楷字,筑芙蓉庵的青石看起来时日不久,青苔未染。方霖抱着李复容踏过门槛,走进庵内,陆远跟在她后面,看到围墙之内,寺庙之外,有一位老尼在扫地。
“前辈可是济海神尼?”方霖礼貌问道。
老尼放下手中杂事,看向二人,微笑单手作揖,“贫尼正是,神尼不敢当,做些为民的善事罢了。”
济海神尼比方霖矮一个头,并不佝偻,看起来约莫五十六岁,藏在青色帽檐下的头发已有些许泛白,脸上却并无太多皱纹。济海神尼看起来面色随和善良,与人亲近。
方霖拂开衣摆,在原地跪下,抱着李复容对济海神尼深深地磕了三个头,神尼面色柔和,她心中猜到了,面前的小施主必是有大事求她,便没有将方霖扶起来。
既是承受了对方三拜,那么对方托付之事便要尽力去办了,济海神尼心中已有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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