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一愣,这苏暖暖反其道而行之,竟然选了自己。在场的诸人都看向他,甚至让出一条道,陆远无奈,若是拂了这扬州第一才女的面子,还不被扬州才俊的唾沫星子淹死,只好跳下台阶,向前走去。此刻有人看穿了陆远是个穷小子,心生嫉妒,冷嘲热讽道:“钱呢?”陆远摸摸包袱,没想到苏暖暖选自己也是要花钱的,自己哪来的一贯通宝,只好摊摊手,以示没有,众人顿时哄堂大笑。
左公明喊道:“拿去。”便抛来一串铜钱,为他解围,陆远接住,拱拱手,目光道谢。陆远走到案前,将铜钱放到案上,学着先前二人自我介绍道:
“南靖,陆子迁。”
苏暖暖打量了陆远一会儿,笑道:
“不知陆小郎君要考暖暖什么问题,武学不答,庸俗不答,其余皆可。”
陆远在心中琢磨,这苏暖暖通晓古今贤文典故,若是她问自己一些偏门的,自己恐怕要输十回合不止,但是这规则却是让我提问,如此一来…想到身负的《穰苴剑谱》,《穰苴剑谱》是剑法秘籍,以此为问,则破坏规则了,剑谱问不了,那便问田穰苴的另一本著作《司马法》罢,此为兵书,应该不算越界。
左右也是一问,陆远已经做好了罚酒的准备,也没想过能赢这位才女,便挑了《司马法》中一句刁钻的发问:
“古者,国容不入军,军容不入国。军容入国,则民德废;国容入军,则民德弱。故…”陆远说道此处,便停了下来,等苏暖暖接下去。
陆远本以为苏暖暖抱玉握珠,应是对答如流的,手都伸向酒嗉子了,却没想到,苏暖暖皱眉不语,手指捏在下巴上,久久未言,竟是一时想不起来。
陆远一惊,怎会这样,原来她也只是个普通人啊,自己几把她当做神人了。案台下人声抟动,交头接耳,似乎在议论什么。陆远无奈,他并不想当这只出头鸟,就欲低声向苏暖暖传音,告知她答案,没想到苏暖暖却是洒脱一笑,对他说道:
“陆小郎君学富五车,汗牛充栋,暖暖惭愧,才疏学浅,竟也会有黔驴技穷的一天,一时想不起来这是出自哪本典籍,暖暖该当自罚一杯。”
说罢苏暖暖便举杯一饮而尽,还把那一株铜钱原数奉还,这是苏暖暖第一次因失败而罚酒,这一刹那,陆远感觉到了脑后寒风彻起,似有刀光剑影,令人胆寒,陆远知道,那是一众扬州权贵子弟嫉妒与不安好心的眼神在盯着他。
陆远无奈,只好退回,将那串铜钱还给太守之子左公明,希望他不要降罪。不过一路走来还是能感受到扬州才俊的眼红,皆是低眉斜眼睨视着他。不过陆远却是听到了一句熟悉而又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好,弹指之间竟能胜扬州第一才女一盅酒,果真有些门道,臭小子,本王看好你,如此潇洒写意,果真有本王当年睥睨扬州各处坊市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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