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方霖心思不在这些人身上,回过头盯着那莫名出现的周衣侠客,直觉告诉她来者不善,便对那白校尉招呼一声,白校尉正看她舞剑,看得出神,突兀被她清凉如泉的声音惊醒,“啊”了一声,回过头去,见到那仗义相助的紫色周衣男子雁过无痕,突出重围,杀到殷素黎身边,拱手说道:“在下新罗人高行,特来护送殷夫人回成都。”
殷素黎喜上眉头,对着那人连声道谢,虽不知远在辽东的新罗侠客怎会行走这么远,来到剑南道,可却也是一番善意。谁知那自称新罗人的俊俏高手,阴柔的面孔一动不动,趁着殷素黎念头松懈,翻手提刀便向另一侧的南诏太师刺杀而去。
“你…”殷素黎警惕心强,见着这人猝起发难,来不及责骂,伸手将太师一推,莲步后退,举起手臂挡了一刀,呲啦一声,手臂受伤,鲜血染红了衣袍,那新罗人冷静异常,反握刀柄,竟要去刺殷素黎手中孩儿,殷夫人吓得亡魂大冒,爱子心切,来不及逃离,只能将襁褓挎在怀中,用后背去挡来者一刺。
白校尉看见这一幕,眼角都急得裂开了,纵身一跃,持刀就要砍那紫衣人,可是相隔丈许,来不及救驾,那新罗人柳目阴冷,管也不管身后事,就要将殷素黎穿胸杀死,眼见剑南节度使留后的夫人就要命丧黄泉了,白邱身侧突兀钻出一道白衣身影,那身子柔韧,婉若游龙,转瞬即逝,翩若惊鸿,贴着草地疾行,半息间腾挪至新罗人身后,一剑当空刺去,那片刻的光影风情,仿若寒山仙子下凡,又如绰约良人蓦尘,只是落在那周衣人眼里却是要命,新罗人持刀之手僵住,只觉得此等以命换命,杀一个穷乡僻壤的节度留后夫人甚不划算,遂身子一扭,躲过方霖一刺,长腿弯下照着草地一点,如弓矢一般离尘而去。
新罗人与方霖一逃一追,相顾离去,场中的殷夫人与太师喘着大气,才渐渐从鬼门关惊醒过来,那白校尉半跪在地,直言自己无能,却又愤愤不平,要去追那紫衣刺客,却被殷夫人伸手拦住,冷静说道:“你不是那个人对手,贸然追去,会有危险。”待到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方霖又施些轻功跃回来了,只是手上空空如也,料想追那刺客也是无果。
“小娘子的救命大恩,我与夫君无以为报。”
殷素黎看了怀中孩儿一眼,拉住方霖柔嫩的双手感激道。
“莫说这些了,夫人在边疆不甚安全,还是早些回蜀地罢。”
蒙面杀手眼见刺杀无果,撂下几具尸体,如潮水般散去了,尘埃落定,众人护卫着殷夫人母子与南诏太师连夜回程,行了数日,赶到嶲州永安城里,李德林府上的管家仲如风尘仆仆,马不解鞍地来到驿站,为殷素黎告知成都府情报。
“夫人,成都府出事了,阿郎(即‘老爷’,唐代时没有老爷这一称谓)被刺史羁押了。”
殷夫人皱眉,看了他一眼:“发生了什么?”
管家面色犹豫,却仍旧小声说道:
“情况不甚好,刺史大人不留情面,将李府封禁,下人奴婢尽数收押,老奴恰好不在府上,躲过一劫,在成都逗留多日,打探不到任何消息,只好来这里找到夫人。”
殷夫人面色凝重,看来成都府出了很大的问题,好在我将孩儿带在身边,不知道夫君此刻怎么样了。
“我便知道他们会如此,你先下去吧。”
是夜殷素黎召集众人商议,那白校尉等人气愤难当,声称要劫狱救出李大人,殷素黎还算冷静,劝他们莫要冲动,赔了夫人又折兵,倒是患难与共的南诏太师此刻颇讲义气,说道身正不怕影子斜,要与殷夫人一同回成都府,替李大人讨个说法。
于是次日启程,方霖亦随一众人向成都府行去,行了几日路程,来到嘉州,此地与益州离得近了,仅有几百里之遥,殷素黎自称与嘉州太守交情甚厚,可是今日来到这座背靠峨眉山,面朝乐山的清净佛城,方霖却是隐约生起一丝不详之感。
城门紧闭,四野荒凉,不见行人踪迹,却见到那嘉州太守高坐城墙上,从垛堞里探出一颗脑袋,面无表情的回绝了殷素黎与南诏人的通行要求,连通关文牒也不看,反倒是幽冷地城墙上聚集了大批甲卫刀斧手等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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