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下,骸骨魔虫餍足一餐后,仰天长嘶,嘶鸣忽高忽低。
不消片刻,鳞甲熔化,节状甲壳上升起滔滔黑气,这些黑气又压缩成团,越发凝实。
待黑气浓郁到让人看不清内部的时候,里面竟又爆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倒似闷雷交织了一阵。
倏地飞出一物。
呆立墙头的蛇姬,看得仔细,惊觉发现,飞出的竟是一只怪异的黑镯子,多思量两眼便明白过来,这镯子外形赫然是那条蜈蚣状的骸骨魔虫。
其以头衔尾,形成了器物。
待反应过来后,镯子已是飞射城堡。
而蛇姬目光再转到下方,除了一堆破开胸腹的尸体,遍地的残骸外,再无鲜活生命。
静谧黑夜,惨白月亮,四分五裂树林,坍塌的石板路,遍地腥臭,好似浇了一场淋漓炙热的鲜血雨。
蛇姬望着这一切,脸上无悲无喜。
唯一让她觉得惊讶,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是——那头庞大无比的生物不见了。
“果然是变成那枚手镯了吗?”
对于绿袍老祖的法术,她由衷地感到恐惧。
……
嘭!
法比乌斯堡的彩色花窗被一物撞破,玻璃碎裂一地。
绿袍老祖抬起手臂,空气里传出呜鸣,飞速旋转的手镯,倏地套上手腕。
丹尼尔额头的青筋暴起,汗如雨瀑,他身上的衣服湿透了。
因强烈的痛苦,面容扭曲,他用右手捂住断裂的左臂,跪倒在地,脑袋深深埋下。
绿袍老祖轻轻摩挲宛若活物的手镯,戏谑道:“一只手就能换到一道法术,这可是羡煞旁人的好生意,老祖我当年要是能有这样的机缘,可是高兴都来不及。”
“是的,我很高兴。”
丹尼尔强忍着痛苦,言不由衷地说着。
痛苦让他明白这披父亲皮肤的怪物,是多么地顽劣多变,喜怒无常,想要活下去,自己就必须懂事和听话。
看着那张忍受痛苦却又收敛了眉眼,变得恭敬的脸庞,绿袍老祖又觉得没什么意思。
想了想,他随手打出一道绿光,钻入了丹尼尔的眸子,法术《天蛇真经》化成烙印,铭刻进丹尼尔的脑海。
“下去吧,法术交给你了。三个月内,你不能炼成自己的第一只蛊的话,那惩罚光是说出来就会让人不寒而栗,而你一定是不想知道的。”
“不会叫您失望的,父亲。”
丹尼尔跪地道。
夜晚,绿袍老祖在女妖的服侍下沐浴更衣。
躺在一半是书房一半是卧室的宽大房间的松软床铺上面,身着透明纱衣的女妖,卷缩进绿袍老祖怀中,柔柔道:“大人,丹尼尔只是个笨小孩罢了,您何必对他如此的苛刻……”
“不!他很有天赋。”
绿袍老祖打断了女妖接下来想要说的,封住了她的嘴。
……
蛇姬换了一身衣服,她没再穿法袍,浑身上下都遮得严严实实,筒状的高领直接挡住喉结,不会露出丁点的皮肤,裙摆同样长及小腿,没有任何的缝隙。
这让她看起来像是古老教会里最刻板的修女。
唯一和以前相同的是,她的左臂依旧用白色绷带缠绕,假肢蛇怪的大小,如今她能够慢慢控制。
身体内部那股名为法力的能量,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增长。
蛇姬试着用完好的右手握住金属灯盏,厚实的外壳,被她的力道弄出了两个清晰的手印,体质获得了强化,右臂的握力远胜过去,张开的手掌就好像一张嘴巴,只要发力,就能将任何东西咬得细碎。
“自己变成了一个怪物,可却并不觉得伤心。”
这些大概就是全部的感受。
蛇姬左臂夹着手提箱子,右手提着灯盏,慢慢走进法比乌斯堡的地下室。
这里位于城堡底层,一半埋进土里,大概五十尺深,面积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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