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石德一病就是半个月,无论怎么调治,始终提不起精神来,更别说给太子讲学了。
刘据心花怒放。
他终于自由了!
虽然暂时免去了石老夫子的磨耳朵之苦,可是另一个麻烦又来了。
太史令司马迁抱着一大堆竹简找上门来。
博望苑正在整修正堂,准备迎接高皇刘邦的神像,他就只能把司马迁迎进书房。
可是书房空间太小,根本放不下几十卷书简,只得在外面腾出一块空地,把所有书简全部铺开。
“殿下,臣经过几日几夜的思考,觉得把公元元年定在夏朝初立之时为宜!”
“如此便可顺序排下来,整齐有序,何年何月,发生何事,都可清晰记录在案,便于查阅。”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刘据也由衷敬服。
“司马大人,本宫还是认为由皇上来决定公元元年比较好。”
司马迁摇头,“既是史书,自当以公正为第一要义,岂能由君主决定其走向?不可不可!”
刘据还是建议由皇上决定哪一年为公元元年,司马迁一再坚持由自己按纪年法编排,他也只得放弃。
“殿下,臣打算与您夜观天象,当面请教星宿顺位轮替和日月彰回之奥义,请殿下允准!”
看星星啊?
“可以!”刘据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不过,什么星宿轮替的,本宫不懂!”
司马迁:殿下天资聪敏,天文地理地无所不知,臣感佩万分!
……好吧!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反正也拗不过他。
“请殿下帮臣看一下《始皇本纪》,可有遗漏!”
刘据硬着头皮看向司马迁手指的地方,“秦始皇帝者,秦庄襄王子也……”
一句一句顺下来,并没有什么太大出入。
因为《史记》上的《秦始皇本纪》全文他都背诵过,今天看到第一手稿,而且原作者就在身边,心中那份激动可不是只有一点点那么简单。
“好!一个字都不差!”
司马迁愣了一下,“殿下在哪里看过?”
刘据大惊,冷汗都下来了,支吾了半天才想到一个说辞,“本宫的意思是说……与本宫相象中的样子,一个字都不差!”
“如此神奇?”
司马迁皱眉沉思,“臣之所写,竟然能入殿下之想,果然神奇!”
刘据知道,一旦把他那份执着劲头给勾起来,恐怕没个十天半个月都解释不清楚,赶紧转移话题问道,“你后面写的是什么?”
司马迁道,“这是史评!”
刘据:“你写的?”
司马迁:正是臣所撰写!
刘据只看了几句就皱起眉头,“什么叫秦亡于穷兵黩武,非暴政也?”
司马迁解释道,“先秦之所以败亡,非外力所致,乃出自内因,常年征战,国力衰退,入不敷出,不得不亡啊!”
这种观点虽然他也认可,但是此时此地,说说都要看有没有人,更不要说写出来了!
刘据赶紧示意他噤声,“后面这段话到此为止,不要让任何人看到。”
影射性太明显,危险系数极高!
司马迁笑道,“史料本就是为后人提供借鉴,为何不许人看?”
刘据正色道,“只要你还想好好活下去,还想把你的书流传后世,史评这种东西还是留在家里自己看比较好。”
司马迁更加不能理解,还要追着他问为什么时,田千秋带着两个人来了。
一见田千秋,刘据仿佛抓到救命稻草,把他拉到司马迁面前说道,“太史令大人实在太缠人,你来让他缠一会儿吧。”
他回头看向那两人,问道,“这两位是……”
一个白面书生,一个英武汉子,两张脸一白一黑,身高相仿,见刘据询问,掀袍跪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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