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的伤势在战场之上是很难活下来的,而他却是在战后活了下来,原本按照他如今的情况,想要继续从军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当时朝廷给予他封赏同样十分优握,给了他一个县尉的官职,这样的职位并不低,乃是掌握着一县的武备,仅仅在知县,县丞和主簿之下算的上乃是一个县的四把手。
大宋多数地方,因为以文御武的缘故所以县尉都是文人担任,可见这个职位的重要性了。
他知道这是朝廷感念他的功劳,方才赐予了他这样的职位,不过他却放弃了,看着那些弟兄们随着杨相公一起去往汴京,若是说不羡慕那是假的,不过他明白自己如今已经不合适同他们一起并肩作战了,那样只会耽误了他们。
就像他们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他们都是过命的交情,他们可以互相将后背交给彼此,可是如今的他已经做不到了。
他选择了做西北军中的一名都头,又重新跟随在了虞候的身后。
刘奇如今的职位无论有多高,可是在他的心中一直都是他们的虞候。
所以他气愤那些被气势所摄的新卒,认为他们的意志不够坚毅,气愤那些“自认为聪明”的新卒没有半点血气。
反而对于站出来的塞赤十分满意,因为他不是那种桀骜不驯的人,否则就在反对自己的时候就站了出来,而不是在自己说后方才走出队列。
他遵守自己的军令但是却又不服自己,这样执拗的性子方才使得他生出爱才之心。
至于对方的身份,他根本不在乎对方是蕃人还是汉人,那些北地汉人和西夏的汉人,对于他们依旧不会产生任何的怜悯和同情,他们也不会对对方有任何留手。
他在乎的是对方是宋人就够了,这些年里他在军中看到太多的归化的蕃人,他们作战比起一些汉人都更加勇勐和不畏惧死亡。
他们的身份大多都是从底层的农奴解救出来的,他们在山上的部落之时,那些所谓的贵族将他们视作牲畜一样。
可是迁移到宋地后,他们有了自己的土地,这二者的差距让他们明白了,只有大宋一直强大,那么他们眼下的一切就能一直拥有下去。
所以说他们对于大宋的归属感反而十分的强烈,且在吐蕃的部落之中武士的地位是远远高过农奴,所以他们的心中根本没有所谓的贼配军的想法。
他们从一开始蕃军成为了西北军中的一员,这就是军中对他们的认可,所以不仅仅新卒对于他们没有任何的看法,而周二同样对他没有任何的其他歧视。
一开始一些人在板子下疼的发生了声音,可是随着一些人咬着牙不发出声音,其他人也咬着牙即使再疼也不喊出来。
而原本所谓的羞耻感还有所谓的逃兵头衔反而并不是那么让人难过了,反而彼此之间明白了一种所谓的战友般的情感。
他们从选入进来之间都已经筛选掉了许多人,在身体素质方面自然是没得说的,这些板子打在身上虽然觉得疼痛,可也不会让他们下不了地。
而这也都是在周二的意料之中,这些新卒刚刚步入军中所谓的骄傲,在此刻也被瓦解了,而彼此也消磨了隔阂。
塞赤被打了一顿板子,并没有觉得羞愤难堪,反而觉得心中通达,而且对于他而言这样的疼痛也算不得什么。
平日里和兄长打斗之时,对方也不会收力往往都是带着伤的,当然带伤的都是自己,所以如今的他都是皮糙肉厚习惯了。
“兄弟等一等,你今日可真是好汉,我严业从心底里敬佩你!”
因为他当时虽然心里不服可是却不敢站出来,直到看到有人站出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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