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难道要去请教刚进王府不久的范以宽?
姑且不论范以宽会选择占位谁,仅就实际而言,范以宽擅长的是教书育人,十足的书呆子,根本指望不上!
小太监送上香茗后退下。
唐寅拿起茶碗,尽量用碗盖挡住自己略显局促的神情。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这个王府承奉司奉正太监,好好当你的王府家奴就是了,现在连官府应对盗匪之事都想伸手?
你管就管吧,居然觉得我这样一个文弱书生能在这种事上帮你的忙?
我都不好意思告诉你,你这是所托非人啊。
“唐先生,您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您尽管说,咱家一定会想方设法帮到您。”张左一脸热切。
唐寅放下茶碗,语带感慨:“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
开如此一个话头,他其实就是想告诉张左,你别指望我,我也没有很好的办法。
我连盗匪在哪儿,是什么人,有多少人马,几时进犯种种问题一概不知,连他们为何吃了熊心豹子胆非要劫掠兴王府田产也不知,只是从你这儿得到一点线索,你让我这个手上无权也不知兵的书生怎么出谋划策?
若是兴王问及,我还能敷衍两句,但这次明显袁宗皋抢在你前面,获得了统领全局的权限这本身也没错,谁让这时代读书人地位高呢?要不你去帮帮袁宗皋,给袁宗皋打个下手?
你不愿意在此等事上屈居人下,想骑在袁宗皋头上拉屎拉尿,也要有能压得住人家的能耐啊。
张左哭丧着脸:“咱家这是为兴王府担忧,好不容易才积攒下如今的家业,若是出点什么意外就怕王爷和世子都不得安生,咱这些为王府谋事之人,到时唉!”
唐寅很想问,就算事情再糟糕,也不会发展到咱们连饭都吃不上,王府连俸禄都发不下来的地步吧?
不至于不至于。
“那在下回去后马上斟酌,思量清楚后再与张奉正详细商谈。”
唐寅只能采取“拖”字诀。
张左眼看唐寅一时也没有好办法,也不能逼人太紧,就算唐寅是当世名士,你要对其问策,也不能不讲理让人家现场给你出主意吧?当然要回去详细斟酌,权衡利弊
“唐先生,兴王府荣辱安危,可就全托付在您一人身上。”
张左又给唐寅戴高帽。
唐寅回去的路上,脑子里各种想法纷至沓来。
张左口灿莲花,跟袁宗皋乃权力之争,却能把事情说得冠冕堂皇,说得好像帮他就是帮王府
可我终究不是进士,王府长史这职位轮不到我来干,最多当个典宝正、典仪正之类的属官,王府审理正这样正六品的职位都轮不到我来当,审理副这个正七品的官缺倒是能胜任,可问题是我唐某人立志不入朝堂,兴王府找我回来只是让我当幕僚西宾,没说要给我官当啊!
王府上上下下那么多人,怎叫王府荣辱安危全系于我一人之身?
由于心绪不宁,唐寅干脆去找朱浩。
正好是中午吃饭时间。
到食堂一问,朱浩出王府去了,他就等在那儿。
本以为会无功而返,谁料食堂还没打洋,朱浩就现身了。
“朱浩,你这时候来吃饭是不是晚了点?还是说猜到我在这里,专程过来的?”唐寅好奇询问。
朱浩回道:“我早吃过饭了。”
唐寅点点头:“那就是说,你猜到我会来找你?头晌临别前你特地跟我说那番话,其实是猜到我要去见谁,也知道我们要谈什么,故意提醒我有解决不了的事,来寻你讨个对策,是吧?”
朱浩惊讶地问道:“唐先生怎会作此想?你当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连唐先生自己去见张奉正前,应该也不知他要对你说什么吧?”
唐寅指了指朱浩,好似在说,瞧瞧,你小子说露馅儿了吧。你都知道我去见张左,加上今天王府内异动明显,大量城外护卫抽调回来,你能不知我动向?
朱浩笑道:“其实我是在跟袁长史见面后,才知事情原委,提前也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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