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朱浩,还是有些门道的,小小年岁,能在朱家的强压下进入王府读书,还总能出其不意不过这次应该是那位苏当家要给朱家一点颜色瞧瞧吧”
袁宗皋虽然觉得朱浩有勇有谋,但以他的刻板印象,只能认为苏熙贵曾在朱家老太太那儿吃瘪,故意把生意交给朱娘母子,以此来气一气朱家,让其下不来台。
陆松道:“是否要将此事告知张奉正?”
袁宗皋摇摇头:“要说的时候老夫自然会说,大过年的你回去好好休息哦对了,初五之前,你再带人去一趟文庙,把范学正接到王府来。”
“啊?”
陆松着实有些惊讶。
自己先前跟范以宽闹得那么不愉快,袁宗皋居然不声不响把范以宽进王府当教习之事谈妥了?
这怎么可能?
就算事情谈妥,也不该派我去接人啊,这不会又闹出新过节吧?
一个州儒学署学正,跟他一个王府典仗没什么联系,可这个学正一旦成为王府教习,还是他儿子的老师
事情就有点麻烦了!
陆松愈发后悔昨日那不必要的意气之争。
“去吧,以老夫观之,范学正并非不好说话之人。”
陆松唉声叹气出了袁府大门。
瞧这事整的
昨日怎就不能学学朱浩那小子,嘻嘻哈哈当看热闹走个过场就算了,为何要跟一个老顽固斗气?
朱浩
陆松突然想起,连唐寅有事都去找朱浩问策,现在我遇到麻烦了,也该去问问朱浩有什么缓解之法,比如说如何跟范以宽重新建立起友好关系,免得被其穿小鞋尤其不要给我儿子穿小鞋
等陆松登门造访,朱浩见到陆松时,有些意外:“陆典仗,不是说好了初五之前不问课业之事吗?你来作何?”
陆松往院子里看了看,发现没旁人,这才摇头轻叹:“私人的事情。”
朱浩笑了笑,跟着陆松出了门,来到外边冷清的大街上。
这一天是大年初一,上午出门拜年的人很多,但临近中午时路上基本就没什么行人了,大过节的人们到了一个地方轻易不会挪窝,一直要待到吃过晚饭才归家,虽然街上各处都能看到鞭炮燃放后的红纸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硝烟味
看着空荡荡的街道,朱浩笑着说道:“陆典仗有事直说,无需卖关子。”
陆松道:“今儿是新年,本不该打扰朱少爷”
朱浩一听“朱少爷”的称呼,想到以往跟陆松不熟悉时他才如此叫人,后来只有在人前才偶尔如此称呼,私下里都直接叫他朱浩,这称谓的变化说明陆松有事相求。
“不会是范学正的事吧?”
朱浩决定不兜圈子,单刀直入问道。
陆松微微一怔,心想这都能被这小子猜到?
朱浩看了看陆松反应,微微颔首:“那就是了,王府应该是已经确定要请范学正到王府当教习了吧?”
陆松瞠目结舌。
因为这件事乃是昨日跟朱浩分别后,他与袁宗皋相见后才得知,之前一点没有这方面的苗头,朱浩如何能准确猜到?
“朱浩,你听谁说过吗?”陆松不解。
还是一贯的思维,陆松只能认为朱浩听谁说过,有没有可能是唐寅临行前放出风声?亦或袁宗皋曾就此事征询过朱浩的意见?或者袁汝霖从祖父那儿得知消息,告知朱浩这个同窗?
朱浩道:“陆典仗,这没什么难猜的,范学正虽然为人固执了些,但他在安陆士子中有着治学严谨的好名声,王府请教习,怎么都要请个举人,最好在教书育人方面有所建树,不会再请公孙先生这样的生员
“我听说范学正儒学署的任期快到了,他这个学正并非本乡本土人,任期满后要么归乡,要么便是找个地方继续当老师。王府说是请他向王府介绍教习,还不如说直接请他来当教习,只是怕贸然提出会被其拒绝,所以才婉转地表达王府的意见。”
陆松心中对朱浩的佩服又加深几层。
这判断力
稳准狠!
来问策,看来没找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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