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万泉用一种略显无奈的神色望着朱浩。
那眼神似在说家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你也没有什么本质区别,帮你说情,还是免了吧。
“朱浩,一直都知你在王府中拜得名师,却不知这位名师姓甚名谁,乃何处名儒?能在短短时间内教会你这么多东西,想来是一位才高八斗的当世名家。”
朱万泉不再想考校朱浩学问了。
刚才朱浩无意中表现出的见识,绝非寻常孩子可比。
再说朱浩学问如何,跟他朱万泉没多大关系,他只是奉老太太的命令过来试探和打击朱浩学习的积极性,让朱娘母子死了走科举之途的心,谁知人家真有那本事朱万泉觉得自己没必要枉做小人。
朱浩道:“是一位姓陆的先生。”
“名字呢?”
朱万泉觉得很奇怪。
只知道姓陆?
天下之间姓陆的人可多了,何至于王府请个先生回来,连真实姓名都成了秘密?连朱家都打听不到这个人到底是谁?
湖广境内姓陆的举人,甚至是生员、进士等都一一打探过,却没有具体消息。
朱浩微笑着摇摇头,好似说我不知道,但其实真正想表达的意思是我知道也不说。
朱万泉点点头未再多问。
“既然你有意明年参加县试,那当叔叔的除了祝福你外,也不能帮到你太多。”朱万泉虽然想帮侄子,却有心无力。
朱浩道:“我知道,来年是大比年,我也祝四叔你能桂榜题名。”
叔侄二人相视一笑。
无论朱家三房跟本家关系有多僵,至少朱万泉从始至终对朱娘母子都没恶意,叔侄俩能保持相对的和谐。
朱浩本以为要在朱万泉这儿耽误不少时候,破坏自己的计划。
没料到朱万泉如此好说话,没过多久他便离开茶楼,而朱万泉自行前去会友大概也是近来朱万泉少有出来散心,不想过多把时间浪费在朱浩身上。
朱浩马上要去见苏熙贵在本地的联络人马掌柜。
先让仲叔去打过招呼,朱浩去了一趟实验室,随后才赴约。
到了地方,却是一处三层亭台,但见苏熙贵站在亭台的围栏边,与一名女子亲密聊天,不时指着远近景致评点一二。
那女子朱浩认识,居然是他由九江往南昌时同行的费姓莲女。
“哟,朱小当家来来来,上面说话,这里风景可真不错。”
苏熙贵见到朱浩很高兴,当即发出邀请。
朱浩好不容易从陡峭的楼梯来到亭台三层,却见苏熙贵站在窗前,有种羽扇纶巾指点江山的风采。
挺臭屁的。
莲女若小鸟依人,斜倚在凭栏上。
朱浩不由琢磨,这个莲女之前说自己曾许配人家,但未过门夫君就死了,后来便一直单身,算是大龄剩女真实身份不会是苏熙贵养在外面的外室吧?
想黄瓒曾在江西为官,而大商贾隋家跟黄瓒关系紧密,就算莲女自己不情愿,被隋家送给黄瓒为外宅也不是没有可能。
“小当家,来,你看这秋高气爽,层林尽染,落叶满天,是不是很有诗意?”苏熙贵在女人面前,居然开始表现自己的文采。
朱浩道:“落叶枯黄,凋零蔽日,有何诗意?”
苏熙贵本来兴致颇高,闻言好似被人浇了一盆冷水,脸上笑容顿时敛去。
旁边莲女看到苏熙贵的尴尬,抿嘴一笑,行了个万福:“不打搅二位谈正事,妾身先到楼下等候。”
莲女往楼下走时,苏熙贵目光望了过去,那热切的眼神好像两人真有点什么。
“苏东主,这是唱哪出?怎突然到安陆来了?提前也不打一声招呼?”等莲女下楼,亭台三楼只剩下朱浩跟苏熙贵后,朱浩才出言问了一句。
苏熙贵摆摆手:“别提了,最近忙得昏天暗地,好不容易返回湖广,想要清静两天,本想在省城自在一下,想到你总是心痒难耐,便折道往安陆。反正在哪儿都是消遣,到安陆也一样。”
听这话里的意思
好像你对我有什么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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