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好想能坐上那样的马车,从县里来。
众人正说着话,那马车停了下来,车夫跳下马车,把木头梯子搭上御手席。
而车帘掀开,一个穿着米色桃花襦裙的贵妇人从中走出,她姿仪婀娜,风情万种,慵懒地踩踏着那梯子下到了村坊的黄泥地,那模样甚至会让人心里担心着这土会不会弄脏她的鞋。
她身侧则是個体魄强壮的玄衣男子,男子束发,一双眼宛如天中雷电,令人不敢对视,气度很是不凡,与贵妇人走在一处,正是郎才女貌,相得益彰。
村坊众人只看得呆住了。
凤儿也蓦然抬头,一双眸子静静地盯着那妩媚的贵妇人。
旋即,人群里有人诧异道:“是元哥和阎...阎娘子。”
“真的是...”
“我的天,他们变化好大。”
阎玉还有些不习惯,但挽着自家男人的胳膊,便心安了。
李元侧头看了眼车夫,道:“等到傍晚,没问题吧?”
车夫自然知道眼前这位是谁,也不扯其他的,笑着道:“您尽管忙,小的就在这里等。”
换别的租客,他可不等,但这一位却是血刀门的内门弟子,虽说还未搬到那贵人区去,但也就是时间问题了。
就在这时,人群里传来一阵嘈杂,却见个披头散发的黄衣女子从人群里挤了出来,然后跌跌撞撞地冲向阎玉这边。
李元上前半步,拦在阎娘子前面。
同时,他也看清了冲来的女子是谁。
“凤儿?”
阎玉诧异地看着这女子。
她印象里的凤儿可不是这般模样,年轻,爱笑,喜欢打扮,可这个...却是披头散发,脏兮兮的。
凤儿满脸是泪,扑倒阎玉面前,哭着道:“阎姐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好不好?”
阎玉微微别过头,然后又回了过来,正视着凤儿道:“你我姐妹情分早断了,我没揪着你把你送衙门,已经算是看在往日情分上了,伱还来说什么?”
“阎姐姐,是我错了...我错了...我...”凤儿垂首哭着,哭的非常可怜。
阎玉忽道:“有一次,有个路过村坊的路人出言调戏我,你抓着扁担上前和他打了一顿,自己也受了伤;
有好多次,我身子不舒服,你都帮我挑水,还送柴火给我;
还有几次,我家没吃的时候,问你借过粮,你也没有半点小气,还和说要是和元哥儿过不下去了就来你家住......
凤儿,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给我下蒙汗药?你难道不知道那张十四玷污了我,以我的性子,很可能是一丈白绫悬梁自尽吗?”
凤儿不哭了,她低着头,道:“我...只是想找个男人依靠,这世道越来越乱,我活不下去。
张十四那时候是村坊里最厉害的男人,我只想靠他...
他要报复,我劝不动。
我也不想的,我就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女人,我能做什么...”
阎玉心底泛起些莫名的苦楚,她撇头看向李元。
李元点了点头,示意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阎玉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荷包,荷包里放了些大钱,她看也不看直接丢到了凤儿面前,发出冰冷的声音。
“以后,我永远都不是你的阎姐姐了。
我的凤儿死了,你的阎姐姐也死了。
相公,我们走。”
她挽着男人的手,绕过了凤儿。
凤儿轻轻哽咽着,抬手抓过荷包,紧紧地握在手里,眼里闪过无尽的悔意,可是...覆水难收,她未曾再求,只是抬袖擦去眼泪,又挤开人群,落寞地往自家方向去了。
...
“相公,我是不是不该这么做?”
“哪有什么该不该的,每个人都有性子,我就喜欢阎姐你的性子。
好了,别想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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