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仅仅是权势斗争,还有着身为文人的气节跟风骨,今日要是轻松就妥协退让,来日必被整个士林届戳自己的嵴梁骨!
面对陈循的反对,沉忆辰没有急切,还是那副泰然自若的神情,用着云澹风轻的语气回道:“元辅,论起孔孟程朱的礼法大道,我自知是辩不过你的,那晚辈就用朴素贴地气的方式说几句话。”
“晚辈已经领衔成国公等一众勋戚,与忠国公达成了协议,共同拥立上皇次子朱见济即位,此事没有任何变更的余地。”
“若是元辅不愿按照程序票拟过继诏书,那本阁部就只好逾越代盖上文渊阁印,发送给六科审核礼部执行。若元辅认为靠着仪尚书的神机营,恭顺侯吴瑾兄弟掌控的部分五军营,以及贺少卿私自调动的河南班军,就能掌控朝廷局势的话。”
“那晚辈现在就可以告诉你结果,必败无疑!”
沉忆辰这不是警告,相反仅是一种告知,他相信陈循能计算出双方势力真走到兵戎相见的那一步,各自的胜率有多大。
果然当听到沉忆辰说出这番话后,陈循整个人都呆立站在原地。
其实看着沉忆辰跟石亨同来慈宁宫,他心中就已经生出了一股不详的预感,说不定这两人私下里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这是过来逼宫的。
但是陈循万万没有想到,石亨居然妥协退让的如此干脆,愿意改变自己迎立外藩的初衷,与沉忆辰一同拥立上皇次子朱见济!
另外成国公朱勇等老牌勋戚的站队,相当于击溃了陈循心理的最后一道防线。沉忆辰、老牌勋戚加上石亨这种新贵联手,就意味着京营大部,北方边军几乎全部,再加上山东、辽东这两个兵源重地的都司,全部掌控在沉忆辰的手中。
此子说的没错,一旦烽火四起自己这边没有丝毫胜算,必败无疑!
“沉忆辰,鹿死谁手未可知,你现在猖狂的太早了!”
站在一旁的贺平彦,感受到了陈循心中的动摇,色厉内荏的警告了一句。
“沉阁老有的是资本猖狂,就你也配逐鹿中原?”
石亨现在是沉忆辰的盟友,对陈循他还会给三分薄面,贺平彦这种官场后辈算得个什么东西,当即就出言讥讽了一句。
“不遵礼法拥立新君,此乃权臣所为,天下共诛之。”
“沉忆辰,石亨,你们扛得住天下忠义之士的声讨吗?”
礼法大义四字,就是贺平彦最后的倚仗,沉忆辰要是胆敢扶植朱见济继承大统,那么大明绝对会竖起“清君侧,诛佞臣”的旗号。
没有人可以跟天下大势为敌,败亡是迟早的事情。
本来一致保持着平静心态的沉忆辰,听到贺平彦的话语后,终于忍不住脸上流露出来一抹嘲笑。
“天下忠义之士?”
“论起忠义,本阁部这些年治水患、平叛乱、开疆土、护万民,整个天下谁能比得上我?”
“相反你呢,坐在京师的文渊阁值房里面享着清福,然后汲取着百姓的民脂民膏在这里大放厥词,论起来到底谁才是应该清君侧的佞臣!”
就如同贺平彦始终心存嫉妒怨恨一样,沉忆辰同样早就看不惯京师这群世家子弟上位的文官。嘴上满口仁义道德,实则一肚子的男娼女盗,这点还不如野心勃勃的权臣石亨。
至少石亨是毫不遮挡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拿什么忠诚仁义当做借口,伪君子就是不如真小人!
“平彦,够了。”
眼看着双方的火药味越发浓烈,内阁首辅陈循制止了贺平彦一句。
虽然心里面很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这些年沉忆辰南征北战军功赫赫,大明百姓能享得太平安宁,此子至少占据着五成功劳。
除此之外,陈循还感受到了沉忆辰那股蠢蠢欲动的杀心,真到了引发对方怒气的临界点,贺平彦可能无法活着走出紫禁城!
陈循的这一声制止,同样让沉忆辰平定了一下情绪,他确实生出了杀贺平彦之心,并且目前局势对于他来说杀个内阁大臣,已经到了易如反掌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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