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事到如今,朱祁玉绝对不可能自毁长城,妥协答应孙太后的处置,否则就没有翻身的机会。
只见他咬了咬牙回道:“母后,沉忆辰未经调查问罪,直言判刑生死还为时尚早,很容易引发天下士子非议。”
“那好办,就让大理寺少卿领衔三法司审判,用铁证如山来堵住天下士子的嘴!”
昨日朝会散去之后,不只是朱祁玉跟沉忆辰在行动,孙太后为首的太上皇势力,同样没有歇着。
常言道趁病要命,好不容易把沉忆辰下狱问罪,怎会让他还完好无损出来?
都察院右都御史杨善,大理寺少卿杨鸿泽,刑部尚书余士悦组成的三法司,早就磨刀霍霍准备办成铁桉。
就算你沉忆辰有勋戚武将撑腰又如何,法司、主审、判官全部都是我的人,你拿什么跟我斗?
就在景泰帝朱祁玉满脸为难,不知道该如何回绝的时候,慈宁宫外突然传来了“冬冬冬”的鼓声。
登闻鼓响了?
紫禁城唯一能出现的鼓声,就是当年明太祖朱元章,于午门外设立的登闻鼓,以防止民间有重大冤屈者,无处鸣冤申诉。
问题是随着大明开国七十余年下来,登闻鼓几乎成为了摆设,压根就没有百姓敢去敲响。
原因就在于像敲登闻鼓,以及拦轿喊冤等等行为,古代有一个专用名词叫做“叩阍”。特别是到了皇帝这种级别,不管你申诉的内容是否属实,只要冲撞仪仗惊扰到圣驾,就得“仗一百,发近边充军。”
冤还没申,人就先被打死了,这种叩阍谁还敢去做?
别说是朱祁玉这种新君,就孙太后入宫几十年来,都没有听到登闻鼓响过几回。
这一次突然被人敲响,仿佛预示着要有大事发生。
还没等朱祁玉跟孙太后缓过神来,通政司左通政就神情慌张无比的出现在慈宁宫门口。
要知道左右通政职责范围,是受理内外章疏和臣民密封中诉之件。按照正常流程,受理之后是要送到内阁,先行“揭帖”再来“票拟”,最后才会送达到皇帝面前御批。
当然,一般情况下皇帝是不看的,直接交由司礼监掌印太监,代为“批红”。
现在左通政越过了这些宫廷流程,直接拿着一封奏章来到了皇帝面前,而且还是当着太后的面,着实有些不太合乎常理。
“陛下,臣这里有一封京师士子的请愿书,以及国子监祭酒的奏疏,事关重大不敢有丝毫耽搁,还请恕罪!”
午门登闻鼓敲响之前,京师士子的联名跟李时勉的《正本疏,就已经送到了通政司官员手中。
面对这两份直指后宫干政的奏疏,通政司官员当即就被吓的大惊失色,完全不敢有任何拖延的就往慈宁宫跑来,生怕慢了一步引发天下士大夫的震荡。
“此奏疏是否与登闻鼓敲响有关?”
朱祁玉敏锐意识到这两件事情同时发生,肯定其中有着关联。
“回禀陛下,京师各布政司赶考举子,以及国子监学子数千人,此刻已经齐聚到午门之外,正是他们敲响了登闻鼓。”
“这群文人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孙太后心中同样生出一股不详预感,士大夫阶层乃统治基石,他们要是集体抗议很容易引发朝野动荡,时局不稳。
蒙古鞑虏刚撤退不久,大明经不起连翻折腾。
“这个……这个……臣不敢说。”
左通政额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把头深深的垂到了胸前,想要逃脱孙太后锐利的目光。
“哀家让你说就说!”
本来心情就不好的孙太后,看到左通政还一副磨磨唧唧的模样,瞬间就感到火冒三丈。
“国子监祭酒说您……说您牝鸡司晨!”
咬了咬牙,左通政最终还是把这句话给说了出来,反正奏疏都已经摆在这里,自己不说太后也会看到。
牝鸡司晨!
听到这四个字,孙太后张大了嘴巴,呆呆的坐在凤椅上,口中说不出一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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