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号称法外之地,只受皇帝制约,其刑罚相对残酷,为了口供,或者罗织罪名,行刑人员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完全没有原则和底线,审判、审讯犯人全凭审问者的个人意愿,要杀要留可能只在审问者的心情,使得诏狱这种地方极为的可怕,进入诏狱的人,就没有活着的出来过。
而相比于诏狱,天牢受几方监视,是法内之地,需要按照楚律来处置犯人,但里面的待遇也好不了多少。
天牢终年不见天日,只有外面的过道亮着几盏烛灯,灯火昏黄,昏暗阴沉,难识昼夜。
陈墨被关押在天字号牢房中,关在这个级别牢房的犯人,都是重犯。
“兄台,犯什么事进来的?”隔壁的牢房,身穿囚衣,脸庞枯瘦,发黄,看上去有着几分书卷气的青年男子,看着自进入牢房后就盘坐起来的陈墨,好奇的询问道。
陈墨没有理他,脚上、手上的镣铐都是特制的,可以压制武者的实力,阻碍真气的运转,无法修炼突破。
“唉...”
陈墨长叹了一口气,没到京师就惊动了三司,且关押的地方也来回变动,看来这案子比他想象的要严重。
说不定宝船上钓鱼这事,上面根本就不知道。
从那死太监对蚺妖的神色来看,其背后的人肯定十分需要这蚺妖。
而死太监背后的人,大概率就是王英,王英效忠的可是皇帝。
不对,既然如此重要,那蚺妖应该要众多高手保护的,不可能只有那死太监在,还把那蚺妖当诱饵,拿出来钓鱼。
这就说明,那鱼要比蚺妖更重要,且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所以派来的人只是些虾兵蟹将,结果却没想到鱼太大了,出了变数。
如今变数发生了,出了漏子,朝堂上那些高官肯定会拿此事来弹劾的,而他只是一枚被卷进去的棋子,一旦王英那边没有处理好,自己就是一個随时可能被甩出去的背锅侠,和那方泽一样,毕竟明面上,他们二人才是宝船上的负责人。
而那死太监,陈墨至今都不知他叫什么。
那些大臣也怕自己成了背锅侠,被秘密解决,所以三司才会来回换地方,若是自己被锦衣卫带走了,绝对活不了。
前世虽然是个写历史的扑街作者,但对历朝历代的一些党争还是有些了解的,所以对自己的遭遇,大致能猜到一些。
当然,所猜的是不是准确,就得往后看了。
那书卷气的青年男子也不知是不是关的时间久了,憋烦了,嘴里叨个不停,旋即正色道:“如今变法,过于求成,对于推行变法的官吏过于苛责,我不过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和建议,就被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污蔑我讥谤圣上,将我关进这天牢。
但我苏文若宁死不屈。”
说着,那青年男子梳理了下有些凌乱的长发,背也挺直了起来,宁若身死,也要指出这变法的弊端,展示自己身为文人的傲骨。
“当…”
蓦地,锣声响起。
“吃饭了,吃饭了。”狱卒提着饭桶走了进来。
听到这话,刚挺起背的青年男子苏文若当即弯下了腰,有些脏乱的手拿起一旁的瓷碗便是朝着牢门爬去,等狱卒过来后,还晃了晃瓷碗,道:“小哥,今日吃的什么,有肉否?”
“白菜叶薯苗熬的粥。”狱卒随口回了一声,然后舀起一勺放在苏文若的瓷碗里。
苏文若也不挑,道:“小哥,多来一勺,这点吃不饱。”
这下狱卒不惯着他了,喝了一声:“还再来一勺,你家里几个月没送饭钱来了,这个月还不送,你菜叶子都没得吃。”
说完,来到了陈墨的牢房前,舀起一勺放进了瓷碗里,便是离开了。
陈墨瞥了一眼,不是他眼光挑,而是这粥太差了,不仅稀,那粥水还有点脏,混杂着几根烫了几下的菜叶子,猪食都比这好。
苏文若则是蛄蛹几口便是把碗里的粥喝完了,旋即看向陈墨,知道他在嫌弃,道:“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等你饿的动不了了,就知道有东西吃是件多么美好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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