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琼微微一笑:“比你阿耶强!”
秦琼说的,是武德六年吐谷浑入侵,柴绍军被困岷州山谷,以歌舞惑敌,遣精兵绕敌后破阵的旧事。
那一仗,柴绍确实有点狼狈。
听秦琼这话,就能明白秦琼的耿直,有时候耿直到没朋友。
所以,后世有玩笑说,秦琼一身本领,为大唐流血流汗,待遇与史书记载玄武门之变的其他功臣相比远远不及,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也排到了最末,除了那件事之外,这脾气估计也是一个原因。
牛秀不说话,眸子里透着满满的欣赏,大巴掌落到柴令武肩,顿时让柴令武矮了半截。
吴广有分寸,轻轻捶了一下柴令武的肩头:“有空多与我家吴师盛走动!他现在蹲在右金吾卫里,忒没出息。”
记住了,日后还要这位不认识陈胜的吴广多往来呢。
虽然这位现在职位不高,却真是官场的常青树。
然后是秦怀道叉手见礼,程处默带着小一号的程处弼与柴令武大笑着互捶一记。
“为什么不是带程二郎出来?”柴令武觉得奇怪。
“别提了,弘亮迎娶了清河公主,得了千户食邑,乐得那小财迷成天哄着婆姨。”程处默叹气。
老程家的家风堪忧,总不能个个都惧内吧?
如此重任,难道只能靠耶耶来承担了?
程处亮迎娶公主一事,程知节墓碑说的是“降以清河公主”,而《旧唐书·程知节传》记录的是“处亮,以功臣子尚太宗女清河长公主”,有矛盾之处。
至于说食邑一千,程处亮明显是高兴早了。
大唐可是有食邑、实食邑之分,食邑一千,可能到手的实食邑只有三百。
牛秀家的葫芦娃来了两个,牛师赞与牛师度,相貌、身量也与牛秀极其相似。
这年头,自家娃儿生下来像别家男人的事,还是极小概率的。
张亮轻轻颔首:“日后与张顗多走动。”
张亮虽然停妻再娶,对唯一的亲儿子张顗还是不错的。
张顗一身儒服,看去有几分优雅。
缺啥补啥,泥腿子出身的张亮自然极希望自家出个儒生。
柴家的歌姬在英姬的带领下翩翩舞动,钟鼓相和,一派祥和景象。
奴仆穿梭,将酒菜一一放置到位,竟是难得的牛肉。
自武德六年平阳昭公主薨后,这是柴家第一次有歌舞为贺。
这也是自玄武门之变后,柴绍首次如此高调。
柴绍究竟是想表达什么意思,那却是见仁见智了。
瓦岗出身的武将,除了感激柴令武医治好秦琼之外,也是隐晦地向朝廷表明了他们愿意向吐谷浑开战的心思。
将,无战何以立功!
……
大安宫,戢武殿,麻将搓得“哗哗”响。
连连点了三把炮的李渊撇嘴:“柳宝林,你就专门盯着朕胡牌!得,胡子画威武一点!”
柳宝林一手抱着李元婴,一手轻轻用眉笔在李渊嘴边画一条粗粗的胡子,看得李元婴咯咯直笑。
整个大安宫,只有柳宝林一个人敢打麻将赢了李渊,不知该说她是无知者无畏呢,还是该说她手段高明。
“阿耶又长胡子咯!”
李渊照了照铜镜,嫌弃地歪嘴,更让李元婴笑得欢了。
李元婴是李渊最年幼的儿子,老来得子,自然来得更宽容一些。
虽然处境有点压抑,但不妨碍李渊心疼幼子。
伸手抱住李元婴,李渊轻轻地与他顶牛,逗弄得李元婴更开心了。
李渊突然想起了什么,轻轻挥手,柳宝林立刻带着李元婴下去,其他嫔妃也赶紧离开。
“寺伯啊,去太极宫请皇帝过来。”李渊坐在麻将桌旁,手指揉搓着一张麻将牌,表情有几分奇怪。
除了朝政大事之外,太皇的吩咐,皇帝还是得照办的。
因为玄武门之变的愧疚,因为需要“孝顺”的名声。
至于真正的亲情,则要排在后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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