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上饭桌,柴令武才感受到了诡异的气氛。
今天的主菜,是一道散发着浓郁香气的黄河大鲤鱼。
倒不是柴令武因病忌口,而且因为皇室姓李,谐音为“鲤”。
虽然李渊与李世民从未因此让百姓禁食鲤鱼,可宗室与皇亲国戚都自觉地忌口。
如果连这点觉悟都没有,你还是去当庶民吧。
活着,不好吗?
柴令武放下箸,默默地到一旁,抓起锅盔进食,伍参、陆肆也跟了过去。
“你们这是……”李不悔委屈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好心好意,用自己辛辛苦苦攒下的开元通宝买了鲤鱼、学了做法,却受到这般对待?
沉默寡言的陆肆叹了声气,伍参简单地将忌讳给李不悔说了一遍。
平民百姓不用在意这个,可柴令武是皇亲国戚啊!
李不悔抹着眼泪道歉,转头却见一大盆鲤鱼几乎被急不可耐的白雨棠吃完了。
哼哼,你柴令武不吃,人家白雨棠求之不得!
……
天气转冷,柴令武处理完公务,打了个呵欠。
春困秋乏冬欲眠,其实柴令武就希望能天天睡到自然醒。
可惜,这就是奢望。
伍参那家伙从来不给自己这堂堂二公子留情面,甭管多冷的天都能将自己提溜起来,仿佛门闩这东西从来不存在似的。
伍参不管柴令武的抱怨,只是逼着柴令武夏练三伏、冬练三九,说是不能丢了耶娘的颜面,让柴令武觉得自己过得苦哈哈的。
效果不是没有。
如果不是勤于练习,或许对上苏蟒达郎巴,柴令武就只能仰仗伍参、陆肆救命了。
就是……太苦了啊!
每天练到肌肉酸痛就不说了,关键是,你得让柴令武睡个觉什么的啊!
睡眠不足,加上气候不好,柴令武整个人都恹恹的,不大提得起劲,哪怕是喝了阿融特意多加姜末的茶汤也没能提起精神。
倒是想让小娘子捏捏脚什么的,可惜外头的婆姨柴令武嫌弃,李不悔太小下不去那个手,白雨棠捏的话,呵呵,不怕骨裂可以去试试。
真怀念那一世,粉红色灯光萦绕的按摩室啊!
风家的管家进公廨,恭恭敬敬地给柴令武递上请柬。
“哈,风家主又要请客了?”
柴令武来了点精神。
风家的河州羊肉,味道还挺不错的,香嫩可口,馋之。
白雨棠天天挂念着羊肉,正好让她去蹭一顿,就是不知道面对白雨棠风卷残云的吃法,风波恶会不会后悔请客?
身边没几个人,培训班也结业走人了,柴令武决定带上李不悔她们,也看看河州豪强的排场,尝尝本地的风味。
风波恶对此并不意外,还持欢迎态度。
愿意将全部下属、护卫带来,也可以理解为不见外。
不就是多开一桌的事么?
风家家大业大,又不是开不起。
白雨棠独自一人坐一桌,将一盘羊肉倒进翻滚的古董羹里,肥脸上现出惬意的笑容。
这样的日子,畅快!
羊肉渐渐变得乳白,淡淡的香气扑进鼻孔,白雨棠深深地吸了口气,提箸欲挟。
诶,不对,舅舅说要注意礼仪的,主人家还没动箸,必须得忍、忍、忍!
风波恶左侧是柴令武,右侧是一个头包青色头帕、长袍外披羊皮坎肩、面容上满是风霜的男子,有点眼熟。
柴令武的目光注视着男子,男子咧嘴一笑:“苏蟒达赞朗见过治中。治中当日雄风,令人记忆犹新。”
柴令武微笑着举起酒杯:“九曲贼?胆子很大嘛。”
苏蟒达赞朗轻笑:“刀口舔血讨生活嘛,胆子小了哪儿成?不过,在我们内部,是叫九曲侠,我们从不认为自己是贼,吐谷浑的鲜卑人才是贼,夺走了我们羌人的土地,奴役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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