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望江气定神闲地观摩了一阵书法,轻轻击掌:“别驾的笔力更加老辣了。这个字,本官脱口欲出,却总觉得好像不对,别驾说说?”
“biangbiang面,一种咸阳风味的吃食。”卫戈将笔搁于笔架上,点头看看自己颇有魏晋风范的字体。
啧,功力不减当年啊!
邬可澜面容瞬间古怪。
这种面他还真听说过,就是没往那上头想。
呵呵,暴露出自己孤陋寡闻了。
慕容孝隽叉手:“受教了!今天方知大唐文化之广博。米川县一役,治中大展神威,以民守城,胜了吐谷浑军……”
从慕容孝隽的话可以听出来,所谓马贼的事,其实大家已经不屑用这借口了。
就是吐谷浑干的,咋地?
“听闻治中武艺了得,本尚书带了一名雪山招募的勇士,叫卜达,想向治中讨教一番,不知可否?”慕容孝隽面上浮现出笑容,眼中带了一丝狠色。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治中何等身份,能与区区野人一般见识?”卢望江怫然作色。
柴令武这个年轻人,敢于任事,岂能毁于区区搏斗?
慕容孝隽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熟知内情的卫戈抚须微笑,静看裴明烨与晏安邦表态反对。
柴令武笑了笑:“使君体谅下属,柴令武不能不从。然亦不能灭了我大唐的威风,让人说是避战。”
“这样吧,我门下有个粗使女护卫,除了吃,别的也不会,就让她与卜达切磋一下。”
裴明烨瞬间表情复杂。
虽然知道自家外甥女有几下子,可仍旧免不了担心。
“不过,切磋中也难免失手,不如立个生死状,也免得日后扯皮不是?”慕容孝隽微笑着提议。
没工夫搭什么擂台,怕是什么样的擂台也难以承受卜达与白雨棠的分量,就是在州衙外头让衙役隔绝人群而已。
“白雨棠,你这次的对手很厉害,要是没把握,就不要上去。”柴令武严肃地与白雨棠交谈。
“要是打赢的话,我可不可以吃多多的羊蹄筋?听说养颜哦。”吃货的关注点完全不一样啊!
“当然,你要吃多少都行。”柴令武颓然放弃了试图讲解的战略什么的。
人生第一次当教练,无疾而终。
“能打死人不?”
“打死了,今晚给你一人烤两只羊!”
白雨棠兴奋地大叫一声,抓着双椎一个大跳,溅起烟尘无数,地面隐隐颤抖。
慕容孝隽身边,手持铜棍、面色凶恶、与白雨棠体型近似的卜达严肃地吸了一口气。
大雪山的勇士,即便遇到强敌也坚决不能退。
退,就是死。
生死状拿来,两人摁完手印,各自站一头,不约而同地一声喝,双椎与铜棍砸到了一起,巨大的声响震得旁观者耳膜生疼。
看场上,两人各自退后一步,大约是势均力敌。
论武器,吐谷浑的制作工艺也不差,双方的武器重量差不多,平分秋色。
卜达狠狠地咬着嘴唇:“你很强!你是我遇到最强悍的对手,所以,我必须使出最大的本事打败你!”
棍舞残影,扫、砸、挑、戳,卜达已经不限于棍招,一些长枪的招式也悄然夹杂其中。
白雨棠挥着双椎,一椎主防守,一椎主攻击,节奏丝毫不乱,与卜达打得难分难解。
场外,无数枹罕县百姓围观,振臂为白雨棠喝彩打气。
观测到白雨棠还有余力,裴明烨悄然松了口气。
漫天的神佛菩萨哟,我别的不求,只求外甥女平安就好。
白雨棠忽然发出狂笑,手中的双椎一变,如两条蛟龙袭向卜达,完全放弃了防守。
危险!
柴令武霍然起身,却看到卜达在白雨棠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下,仿佛被老蛇皮调戏的小娘子,虽然全力挣扎,力量却越来越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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